顾寂桓转身便看到楚莫池还穿着衣服，不由得眉头一皱。
“乖徒儿怎么还穿着衣服？不脱干净怎么搓澡？”
楚莫池堪堪回神，稍作犹豫，动手把上衣脱去了。
许是少年骨架大，所以才显得本就不胖的身上更是没什么肉。
衣服脱去之后，肩膀处凸显着骨头的形状，根根肋骨也显着线条。
白是挺白，但是那种带着病态的白。
楚莫池刚好站在空隙下，月光尽数洒在他的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各种伤疤全部映入顾寂桓的眼中。
男人一愣，眉头皱得更深。
真是怪他，写什么悲惨坎坷的身世，亲儿子才十几岁，身上就这么多疤，好好的美少男身上竟是没有好看之处。
顾寂桓很是愧疚，写的时候为了爽，现在亲眼看到又是一种心情。
就是他，崴个脚划个手的都嫌疼，更别说楚莫池这十几岁的小孩，从小就遭受周围人的恶意打骂，当时肯定疼死了。
看到顾寂桓眉头紧皱地盯着他身上看，楚莫池刚压下去的情绪再次翻涌起来。
‘我身上这么难看，师父也是觉得恶心的。果然，从来没有人真的会喜欢我。。。’
少年低垂下头，阴影盖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透情绪。
没入水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极度自卑阴暗的情绪控制不住即将翻涌而出，一只温热手掌轻抚上了他的肩头。
顾寂桓摸了两下少年右肩头上的一道长疤，凹凸不平，呈长椭圆型，很是骇人。
光线太暗，对于顾寂桓这种没在古代生活过的人来说，眼力真的很受到了考验。
他盯着那块疤看了好几下，又摸了摸，才觉那可能是道新疤。
因为手下的触感，即使是凹凸不平，却能感受到十分娇嫩的皮肤。
楚莫池怔愣了，很快反应过来避开了肩上的手，低声说道，“师父别看了，徒儿身上很难看，会吓到师父。”
少年往暗处走了走，避过顾寂桓的视线，喉咙干涩地咽了一下。
顾寂桓内心很是自责。
写出这么个主角的时候为了流量为了钱，专往惨里写，这亲身与主角相处，又亲眼看到这么多伤疤，真是心疼又愧疚。
他跟着楚莫池往暗处走，来到少年的跟前，扬起自以为很是慈祥的老父亲笑，抬手在那有疤的肩头拍了拍。
“不就是疤嘛，为师见过的伤口可比这疤吓人得多！而且男人有疤才叫帅，乖徒儿别往心里去，谁身上还没个疤呢！”
顾寂桓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分明不是很用心的安慰，却让楚莫池心头一震。
“师父，不觉得很难看，很吓人吗？”少年攥紧了拳头，抖着声音试探问道。
闻言，顾寂桓低下头，往楚莫池身上凑近了去看，伸出食指在他胳膊上沿着疤轻抚，淡然开口说道，“伤疤嘛，确实不太好看。”
温热气息突然靠近，轻柔的抚摸带来酥痒，胳膊处像是有电流，丝丝缕缕地直冲头皮而去。
楚莫池浑身一颤，猛得抬眼向眼前的人看去，胸腔因为那一句“确实不太好看”堵胀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