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主屋的门开了,孟天杰随即走了出来,估计是看到院子白茫茫的一片,心情也是不错,自言自语了一句:“呵!好兆头呀!”
沥风被打扰了,动了一下,孟天杰警觉性还是很高的,立即就察觉到了动静,呵斥一句:“谁?”
沥风想动一下,可是身体已经僵了,声音已经沙哑了,说:“孟叔叔,是我。”
孟天杰不知道是听出声音了还是听到喊他孟叔叔,知道是沥风,虽然疑惑,还是说:“阿风吧,大半夜的干嘛跑屋顶上,你这身体病还没好,又受伤的,扛得住吗?”
话音刚落,沥风终于挪动了一下身体,不过屋顶雪滑,沥风直接从屋顶上滑了下来。
沥风“啊呦”一声,眼瞅要摔到地上,孟天杰虽然腿脚不好,度倒是不慢,一个健步上前,就把沥风接在怀里。
沥风好不容易站稳了,可是腿脚依然酸麻,不好意思的说:“谢谢孟叔叔!”
孟天杰笑到:“你小子,真有你的,一夜没睡吧?”
沥风:“嗯,睡不着。”
孟天杰往前屋走去,嘴上说:“年轻人心事还不少呢!来吧,不嫌弃的话,跟我这老头子说说。”
沥风有些艰难的跟上,这时候他终于感受到冷了,嘴上说:“孟叔叔,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孟天杰一边将火灶里的火生着,一边说:“这就是生活啊。”
听到这句话,沥风想到了小时候,在即墨村,那时候父亲与村民又何尝不是这么早就起床呢?
即墨村以农耕为主,不光是春种秋收时节,他们需要早起耕作,即使是严寒的冬天,他们也得早起,早起挑着柴草去镇上叫卖,早起去山里收取晚间下的陷阱。
孟天杰以为沥风不明白他的意思,笑着说:“呵呵,也是,你是天剑门出来的,哪里能够明白民间的疾苦。”
沥风:“孟叔叔,其实我身在农村,只是离开好多年了,一时间忘了。”
孟天杰:“呵呵,忘了好啊,这些痛苦的记忆,能忘掉最好。”
沥风:“唉!只是忘不了,都在心底埋着。”
孟天杰看了一眼沥风,又拿起昨天没打好的一把菜刀,一边煅烧,一边说:“你小子,年纪大了,心思倒是不少呀!”
沥风身体暖和了一些,没了内力,他确实受不了风寒了,哆嗦在炉子边较远的地方,苦笑着说:“孟叔叔,你说仇应不应该报?”
孟天杰先是一愣,片刻之后说:“你心中有答案了?”
沥风:“没有,我的杀父仇人,杀了了我父亲之后,又养育了我,虽然有利用我的心思,可是感情骗不了人,真心对我。”
孟天杰:“你恨他吗?”
沥风:“我想过,恨他。”
孟天杰:“世间事,最难过的就是恩仇,有恩有仇,你站在大义上想想?”
沥风心中思索:“大义,神龙教要屠杀即墨村,为的是信仰,出点是为了人类,而不是他们神龙教的私心;义父屠杀即墨村,为得是他自己的私欲,从这来看,义父肯定是错的。”
沥风:“谢谢孟叔叔,我明白了,唉!最难的是人心啊!”
孟天杰:“哈哈哈!阿风,你是性情中人,可是你不该一直待在这个小地方,明白吗?”
沥风看着孟天杰,身体暖和了许多,他也往火炉边靠了靠,说:“孟叔叔,我知道你的意思,若百姓真的能过上好日子,统治者是谁真的重要吗?”
孟天杰没有像往常那么激进,听到沥风这话,依然平淡的回答:“呵呵!你呀,不知道是看不透自己的心,还是看透了一切却不愿意面对?”
沥风笑了,说:“孟叔叔,你以前不是普通的小兵吧?”
孟天杰也笑了,说:“你小子,倒是机灵,其实,不管是从大义上说,还是从实际上讲,国破就是家亡,不管漠北现在如何做秀,他们的心里永远不可能真正接受我们大炎百姓,若可以,他们肯定愿意我们被灭族,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沥风点点头,说:“唉!无论如何,受苦的永远都是老百姓,如果说有一种方式,可以代替你干活,比如说能够让你不用费力,就能将这菜刀打好,你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孟天杰笑了,说:“哈哈哈!你这不是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