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自己会帮她的,可是想到自己这点本事,又能帮得上她什么呢?
夜已深,沥风没有一丝睡意,几日相处下来,他已经习惯有她在身边,看着茶桌边空空的椅子,他总感觉少了什么。走到窗户边,看着夜空中的残月,心中无限惆怅,那人说的没错,自己与她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己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永久的陪伴都给不了她,最多还有两年的生命,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她呢?她却不一样,她有着无限美好的未来,有着名声显赫的家族,更有着让全天下所以女人嫉妒的未婚夫宠她。
天就要亮了,在窗边站了一夜的沥风叹息一声,喃喃自语:“是时候离开了!”
沥风将脸上的面具清洗掉,下楼离去。
苏轻雨早晨醒来,总有些心神不宁,一骨碌爬起来,急忙往沥风的房间跑,越跑心里越紧张。
一把推开沥风的房门,她呆住了,她心里其实早就明白,在桑无踪出现后,她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只是她不愿意去想,傻傻的骗自己,只要她不想,他就不会离开,不想就可以躲过这一切。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的心也跟着空了,无力的蹲在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低声哽咽起来。五年了,自从十岁那年偷偷离开家,只身来到江湖寻找父亲,他就再也没有哭过,她本以为这辈子的眼泪都在小时候哭干哭尽了。可是这一刻,不知道眼泪又从哪里跑了出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站起来,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跑到沥风的床边,不停的翻找,她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有。
她又连忙往外面跑,桌旁的椅子被她绊倒,她也浑然不知,一路跑到自己房间,可是依然什么都没有找到。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在心中喊到:“为什么?为什么一点希望都不给我?你知道吗?天下真的好大,大到我怕我找不到你!”
此时,沥风已经离邺水城一百多里了,他一路狂奔,他不敢回头,害怕看到身后没有她;他不敢回头,害怕回头后会忍不住回去找她。
这时突然见到前面有人打架,是一群强盗在打劫一队行镖,沥风二话不说,飞身跳下马背,拔剑加入战斗。
他像恶魔一样,疯狂的杀戮着,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心中的不甘,又像是在泄着他对上天的不满。
这群强盗本就是乌合之众,突然见到,头领被那个疯了一样的年轻人,一剑劈成两半,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吓得连忙四散逃开。
沥风看着横七竖八的尸体,满地的鲜血与残肢,顿时心中不寒而栗,难道自己走火入魔了吗?听义父讲,走火入魔的人,一旦杀起人,就根本停不下来,直到杀光眼前所有人才肯罢手,他们感受不到身体的疼痛,他们心中只有渴望,渴望鲜血的味道。
这时身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感谢少侠出手相救!”
沥风回过神,看到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连忙说:“不用客气!”
男子抱拳到:“在下福武镖局镖头林伟业,敢问少侠大名?”
沥风抱拳:“林镖头好!在下沥风。”
这时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精壮年轻人跑过来,对沥风抱拳到:“谢谢少侠救命之恩,在下张墨海,这趟镖的副镖头。”
沥风一听此人叫张墨海,心想这恐怕就是张老三的儿子了,不禁感叹世界真小啊!于是抱拳说:“沥风!请问令尊是不是张玉文?”
张墨海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乡下人,这人怎么会认识呢?不过嘴上还是答到:“我爹确实叫张玉文,沥兄弟难道认识我爹?”
沥风听到肯定答复,笑了笑说:“认识,呵呵!我前两天还在你家借宿呢,令尊人很客气!”
林镖头一听,也是笑着说:“哈哈!缘分啊!张老伯结的善缘,今天让我们逃过一劫啊!”
张墨海对林镖头说:“林叔,死了三个兄弟,伤了五人。”
林镖头点点头,叹息一声,又对沥风说:“我先过去处理一下,待会一起到镇子上喝一顿,略表心意,希望小兄弟千万不要推迟!”
沥风感叹,这恐怕就是真正的江湖吧,是一群永远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太阳的人,为了各自目的而聚集起来的牢笼。
到镇子上时天还亮着,镇子不算大,沥风与他们镖队住同一个客栈,安顿好之后,张墨海便来拉沥风去喝酒。
林镖头已经叫上酒菜,旁边还有一人叫徐宏远,此人是一名书生,家住蜀州万木城,年前到庐阳城考功名,现在回老家,本想跟着镖队安全,却不想差点丢了性命。
林镖头他们这趟镖就是去万木城,听说沥风也是去蜀州,就想聘请沥风与他们同行,沥风没有答应。
数日后的下午,沥风终于赶到伏龙谷,伏龙谷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幽谷,这里原本是阴阳门所在,不过十年前被天剑门灭门后,这里便成了一片废墟。
沥风牵着马,走在快被杂草掩埋的青石路上,看着眼前的残垣破壁,心里一阵唏嘘,按照这个规模,当时阴阳门应该极其繁盛。叹了口气,心里感叹:“那些大人物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可死去的,却大多是那些寂寂无名的小人物
来回转了几圈,沥风便没有心思感叹了,别说见到青涟道长,这里连个活人都没有,看着太阳已经被旁边的高山挡住了,沥风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