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姝得到了江宴的夸赞,内心变得自信,她在屋中翻找到一个沾满灰尘但仍旧完好无损的茶壶还有一个缺了口的碗,她准备煮点热水给他喝,他打斗了那么久,一定很渴。
外头的雨仍旧没停,天彻底暗了下来,算来应该是掌灯时分,好在屋中燃起了火堆,起到照明作用,不然他们就只能摸着黑做事情,那肯定极其麻烦,这般一想,温庭姝觉得自己总算做了件极其有用的事,内心感到轻松起来。
秋月帮江宴包扎后伤口,上前就要去接替温庭姝的工作,温庭姝却没要她接手,煮水不是难事,她在家时,偶尔喜欢自己煮茶,待水滚开之后,她细心地烫了一遍已经被她用雨水洗干净的碗,然后将水倒进碗中,待凉了些,才端到江宴面前。
温庭姝见他双手手臂都包扎着,大概是不方便的,但要她亲自喂给他喝,温庭姝心口瞬间砰砰直跳起来,犹豫片刻,还是将水交给秋月,让她来喂他喝。
秋月接过水,这会儿才看清温庭姝的脸,不由惊了下,道:“小姐,你的鼻子……”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江宴,江宴仍旧闭眼假寐,秋月附在温庭姝耳边,告诉她鼻下有灰的事。
温庭姝一听,瞬间想到自己方才江宴看自己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一沉,他一定是看到了,但他却不说……还表现得那般淡定,他一定暗暗笑话她了,温庭姝瞬间有股想哭的冲动,忙拿起罗帕擦掉那灰,然后给秋月看,秋月说没了她才放心。
因为这事,温庭姝之后一直都不敢看江宴。
江宴伤口如焚,疼得厉害,自然没心情去关注她的小心思,只闭目养身,对于白云寺的事他不怎么担心,他解决掉了一部分人,其余的浪人对组织已构不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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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暴雨终于停歇,外头黑漆漆的,天边仍滚过一阵阵闷雷。
秋月已经在火堆旁睡得沉沉,温庭姝在临时铺的一块木板上躺了会儿,又悄悄坐了起来,她睡不着,温庭姝自小锦衣玉食,睡得是高枕软榻,根哪里受得了这般脏乱环境,而且静下来之后,她开始禁不住胡思乱想,她的母亲不知道有没有得知她失踪,若是知晓了她一定担心得睡不着觉,还有宋子卿也不知道如何?她在内心祈祷他还活着,她不想背上克夫的罪名。她还担心明日回去之后,会有人乱传谣言,毁她名誉。
温庭姝越想越心乱,不由转头看了江宴一眼,他仍旧靠在墙壁上,闭着眼一动不动,大概睡着了。温庭姝不由自主地叹了声。
她一叹气,江宴便睁开了眼睛,凤眸清澈透亮,并不像是被她吵醒,他看了温庭姝一眼,虚弱地低声道:“过来。”
温庭姝想到当日他入侵她房间,说着那些暧昧不清让人害怕的话语,不由露出一防备的神色,迟疑着没上前。
“伤口流血了,再重帮我包扎一下。”江宴淡淡道。
一听伤口流血,温庭姝也顾不得防备他,连忙上前帮他检查伤口,他的只不过流了一点点血,温庭姝不懂这些事,但他说了要重包扎,温庭姝就在他的指示下给他重包扎,当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温庭姝心口一紧,不由轻声地问了句:“你疼不疼啊?”
江宴侧目看她,她跪坐在他身旁,头微低着,纤细白皙,看起来从未干过活的手触碰着他的手臂,正专心地给他伤口换了布条,重包扎,她秀丽的眉不自觉地蹙着,像是在心疼他受的伤。
一直没得到江宴的回话,温庭姝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见,不由抬眸看他,却对上他专注的眼神,心口猛地一悸,正慌乱之际。
江宴张了张口,“疼。”压低的声音显得很温柔。
温庭姝更加不知所措,“那怎么办呀?”
她此刻的样子太软太令人想欺负,江宴凑近她些许,声音微沉:“如果你愿意吻我一下,也许就不疼了。”
“怎么可能吻一下就不疼了?”温庭姝不信,但下一刻便意识到他在调戏自己,温庭姝脸一热,立刻板起脸,站起来,“你……”她手仍拽着布条,不小心拉扯到他的伤口。
江宴闷哼一声,露出痛苦神色,温庭姝表情一慌,又蹲坐下去,“抱……抱歉。”
温庭姝这会儿很慌乱,她害怕与他这么近的距离,又无法不理会他,温庭姝感觉江宴一直在看她,她的头埋得越来越低,努力忽视他的存在,只一心照顾他的伤势,忽然耳畔传来江宴不冷不淡的声音:“你在担心你夫君吧?”
温庭姝动作一顿,她仍旧低着头,继续包扎伤口,只是指尖轻颤着,动作没有方才那般利索,江宴俯视着她,眼底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之色。
江宴从她迟钝的动作已经看穿她内心的不安,江宴低笑一声,稍微一俯身,唇便贴近了她红透的耳朵,他在她耳畔低喃:“温小姐,知晓我是谁了吧?”
温庭姝脸更加通红,抿唇沉默片刻,她还是点了点头,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没捅破之前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拿他当救命恩人一样照顾,可如今他主动捅破,温庭姝不由感到拘谨起来,也很慌,她担心会生一些难以预测的事情。
看着她紧张害怕的模样,江宴顿感无,身子往后一靠,疲惫地闭上眼,懒懒道:“你的夫君这会儿应该已经安全回府了。”
温庭姝惊讶道,“你怎么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