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止做完最后一个项目出来,天色已经一片漆黑,隐隐有风,云层翻涌,飘飘荡荡的从远处慢慢移动,等下该是要下雨了。
检测中心也只剩下三三两两保洁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值班护士正在一间一间检查锁门。
他朝走廊另外一边望了望,灯已经熄了大半,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失望的收回视线。
小王八蛋,明明一起出来的都不知道等等他。
转头问汪一久:“你怎么每次检查都要弄到这么晚?”
汪一久正在翻看桑止上午填写的精神问卷调查表:“当然是因为你的病症比较复杂。”
“我什么毛病来着?”
“哥,你又要闹腾啥?”
“我是真忘记了。”
汪一久一脸无语,不过也还是耐心做了解释:“四级精神分裂和二级抑郁症,我会通过与你对话反应的神态、肢体动作还有对话逻辑、灵敏程度、情绪控制等各方面进行分析,再结合这些数据报告,做出更准确的评估,然后确定下一步治疗方案。”
桑止认真听了听,跟他之前住的医院差不多,无所谓的问:“结果怎么样?我是不是好了?”
汪一久往前翻了翻病历本,推着眼镜,语气充满欣慰:“恢复的很不错,暂时没什么异样,意识清醒,逻辑思维也顺畅,特别是情绪,这个月几乎没有失控过,比上个月不知道好了多少。”
桑止心想,这不是废话,他现在的灵魂又没病。
“所有病患都有这个步骤?”
“不是,每个医生的诊疗方法不一样,病人的症状也多有不同,我的这套方案仅仅针对的是你。”
“那言朔一般都做些什么检查?”
汪一久停下翻看病历的手,抬起头对着他假装笑笑:“别想套我话。”
“我又没问你他得的什么病,只是问问他做的检查,这也不能说?”
“问我也不知道。”
“你哥不是他的医生。”
“他不是我的病人,我哥看着像个混蛋,但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桑止本来确实想再探探口风,见他这么说也只能放弃。
可就是挡不住心里这股好奇劲,越不知道越想知道……
他也算得上是精神病院的老客户,不懂言朔为什么要戴颈圈和手环,除了第一次见面时想不开要跳楼,后来别说失控,就连暴躁的情绪都没怎么见过。
在他原身的世界只有已经完全丧失个人主观意识,高危且极具攻击性的病人才会需要用到这些控制装备。
只要病人保留一丝自我认知,医生一般都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因为那可能会引起病人的反感,令他感到恐慌和焦虑,严重的可能还会加重暴虐情绪的产生。
就说他自己当时已经是五级精神分裂都没这么严格,只有一个麻醉手环。
“哎,言朔……”
“收起你的好奇心,”汪一久打断他,继续翻阅数据,突然停下来,表情古怪的确认了好几次答案。
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哥,你最近有烦心事?”
桑止惊讶,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这都被你现了?”
汪一久哭丧着脸举起手里的报告:“你这检测表上显示你都快烦死了!”
桑止挑眉,不会吧?
他明明选的都是最积极阳光的选项。。。。。。。还是说过去那点子阴郁细胞已经根深蒂固在基因里,改不了了?
“确实遇到点事,不过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