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阳光微熙,金色的晨辉像一张轻纱慢慢铺开,照在别墅暗色的顶上,泛起一层淡淡的柔光。
夏日清风拂过万树枝头,带起一片栖息的小鸟,扑腾着翅膀腾空而起,然后又四处散落,啁啾不休。
别墅里静谧无声,突然,言朔从床上惊坐而起,向来冷静的脸上是不掩饰的惶恐,蓝白病号服的纽扣滑开了好几粒,挂在手臂上露出大半白皮,线条分明的肌理一路蔓延至腰腹,若隐若现。
原本清明的眼里带着些氤氲的水气,像是餍足之后,慵懒性感。
双手垂在身侧微微抖,指尖弹起,慢慢的掀开被子,表情一点点的开裂。。。。。。
咬了咬唇下的软肉是尖锐的疼痛感,他居然真的。。。。。。
言朔被铺天盖地的羞恼笼罩,嗖一下站起来,一步并做两步急急忙忙跑进卫生间。
门帘被大力掀开又重重落下,金属圈互相碰撞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言朔用额头抵住墙壁,胸口剧烈起伏,桑止的脸莫名浮现,心口一紧,转身打开水龙头开始往红的脸上泼水。
抬头的瞬间,灯光直直照进眼里,光影虚幻,梦里的情节开始重现。
从轮廓到立体,从模糊到清晰,甚至连动作力道都好像有了切实的感受,脑海里浮想联翩,已经舒缓过的身体再次被激起一阵颤栗。
言朔又羞又怒,又无力抗拒,只能并拢双腿滑坐到地上,双臂抱头,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世界上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桑止入了他的梦?
还是以那样羞耻的方式……
燥热翻涌,强压不息,哪怕理智竭力抗拒,身体却意外的诚实,许久之后才逐渐平息燎原的心火。
言朔缓缓抬起头,面颊眼尾皆是一片绯色,然而下颌线绷的笔直,薄唇紧抿,明显情绪不太好。
静默片刻,扶着墙壁站起来,姿势怪异的走进淋浴间。
冰冷的水从头而下,混着晨风倒也足够让人清醒。
双眼失焦的站在底下一遍遍任由冲刷,才生生将心里那股异样的情愫完全熄灭,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原本的模样。
拿过挂杆上的毛巾盖住头,拉开门帘出去,桑止已经醒了。
一头黑凌乱,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裸着上身,肩膀线条硬朗,锁骨凸起形成一个漂亮的暗影。
裤子拉的很低,要掉不掉危险的挂在髋骨,两条漂亮的人鱼线隐没其中,懒懒散散的站在窗前摇摇欲坠。
浑身上下都好像在说,困。。。。。。
言朔瞥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自顾自继续擦头。
桑止打着哈欠转过身,看到言朔,不由抱怨:“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洗澡?”
卫生间没有门,淋浴的声音特别响,原本洗的快也就算了,醒了眯会儿还能继续睡,结果这人倒好,前前后后起码冲了半小时。
言朔面上不显,心里烦的一批,随手把毛巾扔在床边,不耐烦道:“怎么?”
“吵人。”
“嫌吵回自己病房去。”
桑止自动删除不想听的话:“你就不能洗快点?”
“我的房间,想怎么洗就怎么洗,你管不着。”
“这不是现在有俩人,而且我还是伤患,医生都说了我需要好好休息,你就不能体谅体谅?”
言朔从柜子里找了件衣服套上,淡淡道:“还是那句话,受不了自己走。”
“那不行,在我手好之前你得照顾我。”
“谁给你这么大脸?”
桑止咧开嘴:“你。”
言朔沉下来,说话也不客气:“你别老拿这个事情来压我,本来就是你活该,之前我不说是懒得跟你浪费口舌,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当初先动手的人难道不是你?”
“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现在被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是我,你就得负责到底。”
“怎么?你还准备在我这扎根了?”
言朔觉得这人除了把‘得寸进尺’演绎非凡,‘蹬鼻子上脸’也是当仁不让。
“什么你这我这,我们俩还分这么清楚做什么?”
桑止边说边歪着脖子抛了个媚眼,流里流气,活像个小混混。
结果因为动作过猛,摆正的时候连续出好几声嘎嘎的声响,疼得他表情完全失控。
因为手臂不能动,他整个晚上都保持朝天睡的姿势,身上早就僵的不行,忍着痛做了几个拉伸才好过一些。
言朔冷着脸,看到起皱的衣摆心里生出无限烦躁,语气也越的冲:“我们有什么特别关系,可以不用分的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