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止秒懂,朝汪一久点了点头,道别:“早睡,晚安。”
汪一久很想上前去把人抓回来,但是他怂他不敢,也就只能做罢。
言朔望着上楼的背影若有所思,在门闭合之际回头瞥了一眼,徒留汪一久一个人风中凌乱。
他刚才被瞪了吧?
天!
好可怕!
他还能愉快的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汪一久一秒都不敢多呆,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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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朔关掉楼下的灯,转身上楼,结果看见桑止正坐在台阶上。
心下警惕:“不睡觉又想做什么?”
桑止伸直蜷缩的腿,刚才摔倒的时候裤子上蹭满了泥。
言朔门口没有浇路,铺的是草坪,上面摆了几块拼接地砖。
桑止认真的请求:“帮我洗个澡。”
言朔一脸震惊的望着他:“什么?”
“帮我洗澡。”
桑止平静的又说了一遍。
早上在卫生间蹲了那半天,衣服没换他忍了,后面又去做了一个下午的检查,各种仪器设备床上各种躺,凝胶擦了一遍又一遍,晚上又在门口摔了一跤……
这就有点忍受不了,他没有洁癖,但是不洗澡会疯。
言朔不可思议的看着桑止,觉得得寸进尺四个字被他挥得淋漓尽致。
没好气道:“自己去。”
“没手。”
桑止无奈的摊开两个石膏胳膊……
言朔瞥了眼,完全吸取这次教训,以后动手的时候就不该手下留情,直接打个深度昏迷才是王道。
声音冷漠的开口:“那就回去,我想那小医生很乐意帮你。”
刚才俩人在门口不是聊的挺开心?
“跟他不太熟。”
言朔狐疑的瞥他一眼:“我跟你更不熟。”
“怎么会,我们才熟。”
“谁跟你熟?”
桑止抬起头,在暖光灯的映衬下,整个人都柔和不少,眉眼舒朗,气质慵懒。
言朔站在离他几步台阶的距离,平静的心湖突然又蕴开一层无声的波澜。
然后下一秒所有的滤镜瞬间粉碎。
桑止:“我们是赤诚相见的关系。”
“什么?”
“我看过你,你看过我,这还不熟?”
言朔真是疯才会在这里跟他闲聊:“爱睡不睡。”绕开他直接上楼。
桑止连忙站起来跟上去,软磨硬泡:“我要是自己能洗肯定不耽误你,这不是我动不了?你想想我这一天这里那里蹭的一身细菌,等下还要睡在你旁边……的地上,你不觉得膈应?”
“而且下午做检查的时候我还被一个病人抓了两把,你看就在这,手上也不知道捏的什么东西,按好几个印子。”
言朔低头瞥了眼,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望了眼房间干净的地毯,认命的拉开卫生间门帘:“别哔哔,进去。”
人是他自己想不开放进来的,跪着也要伺候完。
初夏的夜晚在城市有些闷热,而在郁郁葱葱的半山里面反而还有一些凉意。
两人待在卫生间,脱上衣的时候就遇到了困难,两手都打了石膏,袖子套不出。
“剪了?”言朔问。
“随你。”桑止没意见。
“行。”
言朔剪完直接扔进垃圾桶,早上就是他给穿的裤子,现在脱起来也根本没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