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决唇边露出一抹嘲讽:“所以呢?”
姜白看他小嘴巴一撇,就知道情绪不对了,连忙解释:“别多想,我就是担心你。”
“是吗?”
“那当然,我要你一辈子又不是一两天,不过真瞎了也没事,我能照顾你。”
池决抬头,眼神无焦,眉眼间痛苦蔓延:“我有时候会想,到底为什么要活着,可是每次快要死的时候,又忍不住想为什么我不能活着。。。。。。”
然后熬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姜白不由想到曾经的自己,躺在病床上忍受术后带来的各种痛苦,他也总问自己,到底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给家里制造更多的麻烦与负担。
可每次当死亡降临,他又觉得不甘心。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我没有的,姜白。”
希望什么的……从出生那一天开始老天爷就收走了,因为他不配。
“每个人都有,你有,你也有。”
死亡曾经是他最终的宿命,姜白接受但是不想认输,所以现在才能站在这里。
池决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银色的针,面容痛苦,像是陷入某种可怕的回忆中,驱之不散的恶心感一阵阵上涌。
“呕——”
吐的毫无预兆。
姜白蹬的站起来,椅子应声倒地,连忙扯过垃圾桶去接。
池决昨天早就吐的干干净净,现在也只有干呕和一点黄水。
“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池决拉住他,神色艰难:“我晕针。”
姜白蹙眉站在床边,显然是不信,可是看着男人难得脆弱的表情,愣是迈不开腿。
“我倒杯水给你漱口。”
“恩。”
随手把椅子扶起来,问护士要了个一次性杯子,让他就着垃圾桶简单漱了漱口。
池决平躺在床上苍白无力,望着天花板默默出神,整个人透着沉沉死气。
姜白牵着他的手,无声支持。
他不知道池决到底经受过怎样的过往,所有的安慰都显得太空,不如陪伴。
许是累得狠了,池决迷迷糊糊睡过去两次,每次都很快惊醒,然后大声呼喊姜白。
最后没办法,他只能跟着上床把人抱在怀里,这才安稳的睡了一个多小时。
池决醒的时候现自己正缩在姜白怀里,与他相同的沐浴露味道,是少有的安心。
不动声色的他胸口蹭了蹭,现盐水已经吊完,体温也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
“醒了。”头顶传来姜白的声音。
池决窝着不懂,轻声应道:“恩。”
“刚才你手机响了很多次,见你睡的香,我把它调成了静音,回个电话吧。”姜白把手机递过去。
池决接过看了眼未接来电,是一串熟悉的号码,没有做任何备注:298个。
他母亲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