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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房间内的脚步声，卞旭抬起头。
他第一眼看的就是江谙的眼睛，如同那部网剧里呈现的一样，淡漠疏离。
他微微皱眉，心里对来人的预期值又低了一些。
在江谙准备开口前，卞旭率先道：“你试下第三场戏。”
不用看剧本，江谙知道卞旭说
的是男主深夜自语那一场。
“好。”江谙点头。
话音落下，前一秒还身姿挺拔的人，突然微微弯下脊背。
他低着头，双手小臂不自主地在身前交叠，如同轻轻环抱住自己，抵御行走时面前无害的风。
男生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好像在与自己的前进作斗争，短短几步，就已经让他的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臂，下凹的皮肤边缘泛着苍白。
他终于挪移到墙角，却不敢面对空旷的环境，只能侧身肩膀贴着墙壁滑下，尽可能地将自己埋进墙角。
他环抱住自己的双腿，顶抵着墙面，紧闭双眼。
仿佛有一道光投下，只在男生所处的一小片空间内，空气中有尘灰漂浮，而在空间之外，即使是日常生活的环境，也都陷入了黑暗与沉寂。……
仿佛有一道光投下，只在男生所处的一小片空间内，空气中有尘灰漂浮，而在空间之外，即使是日常生活的环境，也都陷入了黑暗与沉寂。
男生长久地保持着安静，似乎这里是他唯一可以安心身处的地方。
偏偏他握住自己的双手从不曾放松过。
房间内安静得落针可闻，卞旭滞后了一秒才意识到，这只是一场戏，而自己刚才竟然下意识放轻了呼吸，怕打扰男生得来不易的平静。
直到有一个声音低不可闻地响起，却还是让在场的三人听到了：“不可以……”
“你没有稳定的工作……不能适应正常办公的环境……你给不了她安稳的生活……”
“你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他似乎只是在客观地分析问题，并最终得出了无法辩驳的答案。
“你是拖累……”他的话语平静，对自己的存在作出判决。
男生缓缓睁开眼，将自己更紧地包裹起来。
“你是拖累。”
他要将这个判词深深镌刻在脑海里……
男生看着墙面，双眼微垂，似是在思考，却又仿佛只是放空了情绪，沉溺在另一个空白的时空。
直到江谙站起身，抬起眼，冷峻的气息重归于身，三位观众才惊觉原来刚才那都是江谙浑然天成的表演。
“我的表演结束了。”桌后的三人悄然无声，江谙低下头低声提醒。
秦月回过神，越过卞旭去看郑容，两人对视，一同点了下头。
卞旭伸手拿起桌上的剧本，将刚才江谙说的台词对照，而后好奇道：“你删去了和边牧的对话，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江谙对自己的想法有所保留：“是的。我觉得既然女主努力多年都无法攻破男主的心防，那么边牧同样做不到，所以将这场对话改为了边牧观看，而男主只是在与自己对话的场景。”
卞旭未置可否，又道：“再试下第五场。”
“好。”江谙点头。
第五场是边牧变成人，前一场考的是演员抓情绪的能力，这一场则是单纯考演技了。
江谙对此也是认真准备过的。
男主与边牧互换灵魂的事生在雨夜，所以男主醒来时，应该是在床上。
而边牧口中“唔”地叫了一声，缓缓醒来。
他张开眼，看到身边陌生的环境，一翻身想立刻“站起”，但因为“手脚”变了样子，又狼狈地重摔回被面。
“呜？”躺在床上，他习惯性地蜷起手肘和膝盖，看着面前自己的手指，他茫然地歪头。
看到手指因为身体记忆而微动，他甚至探出头想用自己的鼻子去碰手指。
又挣扎了几次，边牧终于可以重使用自己的手和脚。
他用脚尖和手掌贴地，因为受力不均，浑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地颤抖着，颤颤巍巍地终于走到门前。
不过面对门把手，他又恢复了往日的聪明，半蹲着仰起上身，他现在还不会使用的十指自然微曲着，只用两个手掌按下门把手。
门被打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