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森然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本督的夫人。今日是在贵妃生辰宴上,若是出了岔子,你就不怕陛下问责吗?”
本督的夫人……
夫人……
听上去总觉得有些怪。怪在哪儿呢,容宛也说不出来。
江弦的手垂下,愤愤剜了裴渡一眼。
江弦冷笑一声:“好的很?行,本侯今后不再帮你!”
容宛想笑。帮过吗?他一直都在做什么?不断地伤害她,给她一巴掌,又给她吃一个甜枣。
看似甜蜜,实则让她很累。
说罢,他惊愕地看着容宛的手。
容宛居然慢慢地,将手贴近裴渡的手。随即,她紧紧地握住了他的。
十指相扣。
江弦睁大了眼,浑身僵硬。
容宛疯了?去喜欢一个太监?她断不是这样的人啊!
裴渡有些惊诧,却依然是面不改色的模样,微微用力,把她的手紧紧扣住。
容宛扬了扬下巴,冷声道:“怎么样?掌印是我夫君,我们情深似海,又何来他会磨死我一说?侯爷,我嫁入提督府,就是名正言顺的裴夫人,您若是再对我做出逾越之事,我定会报给陛下!”
裴渡怔了怔,以为自己听茬了。
容宛对江弦说他俩情深似海?
自己暗暗喜欢了那么久的姑娘说自己与她情深似海?
似乎察觉到了裴渡的惊诧,她不自然地干咳一声。
裴渡也将她的手紧紧握住,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意。他去看向她,见小姑娘一副得意的模样,不禁莞尔。
她的手很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先前在江南,他轻轻在她指节上落下一个吻,却不敢去触碰她。
而如今他却被她主动拉着,十指相扣,温度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容宛没想到裴渡的手居然这样凉。她的温度传到他的手上,渗入肌肤。
江弦惊愕地看着二人,一双眼睁得溜圆,依旧是是不可置信的模样。
天大的笑话,容宛喜欢上太监了!
江弦怒目而视,容宛却一扬下巴:“夫君,咱们走罢。”
她那一声“夫君”喊得娇软,如同一腔春水,能酥了人的心。小姑娘的眸亮亮的,唇角弯起一个自然的弧度。
裴渡松开她的手,去捏了一把她的脸。
很嫩,像是能掐出水来。
裴渡生怕自己捏疼了她,力度很小。容宛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又很快转为笑意:“夫君,宛儿被捏疼啦。”
容宛一想到是做戏,便放松了肌肉,让自己不再那样紧张,任由他捏着。
裴渡看见笑颜如花般绽放的容宛,有一瞬间的沉默。
他配不上她。他是踩着尸山血海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怕是自己沾过血的手,脏了她雪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