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以前……是不……是不是也经常被打?”一句话说都说不完整,周弦思气的用力擦眼泪,“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自己?”
难为许纵这个时候还想笑,他拭去周弦思脸上的湿润,忍俊不禁道:“我从小就跟着我叔叔了,他倒是带着我经常训练,正骨头的时候可比这还疼。”
“……你还开玩笑。”周弦思吸了吸鼻子,她看了下四周,没由来地问道,“许纵,你知道你爷爷家的冰箱在哪吗?”
“冰箱?”
“脸都肿了,要用冰块消肿。”周弦思皱眉,指尖轻触了下许纵已经肿的那半张脸颊,眼泪隐隐又有流下来的趋势了。
“没大碍。”许纵忙又安慰,无奈道,“周弦思,你再哭我们就走不了了。”
一会真再把老爷子引出来,他们今天到天黑估计都离不开。
两人刚走到门口的车边,许纵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垂眸看了看,又示意让周弦思先上车。
过了会,许纵过来,他弯腰倚在窗户旁,伸手进来将她耳侧的碎顺了顺,哄道:“周弦思,你先回去,一会忙完了我去找你,好不好?”
没黑屏的手机屏幕上方显示着“叔叔”的通话记录,周弦思看了他几秒,也知道那些后续许纵必须要去处理,便状似干脆地点了点头。
“你忙完后给我打个电话就好,不用再去找我。”
他太累了,周弦思想让他歇歇。
车子远去,许纵看着那光影渐渐消失,眼底的那抹柔色也跟着消失殆尽。
他转身,看着这满院的装饰,无力地阖上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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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周弦思都心不在焉。
她知道许纵说的“没事”是安慰她。
周弦思还记得那会许纵跟许建宏说“再也没他这个拖后腿的儿子”时,她的手腕落上了一滴湿润。
那不是她的。
在车子拐过第二个红绿灯路口时周弦思没再犹豫:“麻烦再掉头回去一趟。”
这会已经是正午,满院的阳光正好。
红毯两侧是早上刚被运来的各色鲜艳花束,上面被人悉心洒了清水润湿,这类花束本就金贵,有的晒久了,花瓣叶子边缘已经开始蔫了。
只是风一吹,仍有淡淡的花香传来。
周弦思走到急,裙子下摆不小心扯到旁边的枝叶,上面的尖刺刺得她“嘶”了一声,再蹲下去扯开衣服时她才注意到满地的鲜艳间那抹显眼的黑色。
许纵背对着她,他垂着头,双手搭在膝盖上恹恹地落下来,整个人暴露在大片的阳光下,似被折损了他那份独有的骄傲,萎靡地坐在花丛间的那条小石子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