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他们之前认识,也不能证明丽丝夫人就是他安插进来的,而即便是他安插进来的,丽丝夫人也没做什么错事,两人也没什么罪过。
想完了这些,祁懿美不禁有些失落,难得被她寻到了证人,却是依旧只能保持沉默。
瞧出了她面上的不快,燕辞云安慰道:“如今我们既知了丽丝夫人背后之人,便不必急于一时,待到时机来临,这或许反而会成为我们一击制敌的杀手锏。”
祁懿美扬了扬眉,叹道:“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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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自韩府回来,第二日一早,祁懿美清洗好了,便照着平日的习惯往六皇子燕辞云的主殿行了去。
见云殿的领太监梅子逸一身浅灰色的宫装,远远见着门庭处行进来一个清秀的少年,停下了脚步望了过去。
来人穿了一身绣着芙蓉缠枝的碧色锦袍,头上冠了一支通体清透的白玉簪,眼角带笑,好一个清俊逸的翩翩少年郎,正是自家小主子最好的友人祁懿美。
带了温和的笑意,梅子逸上前拱了拱手,道:“祁小公子,六殿下还没起呢。”
祁懿美眉间带了几分疑惑,抬眼看了看太阳,道:“还没起呢?平时他可比我勤快多了啊。”
平日里在宫中也好,出宫办事时也好,胃口挑剔的燕辞云对外面的许多东西都吃不惯,向来是在宫里用过了早膳再做事的。
皇子的早膳自是味美又营养的,祁懿美便总是过来分一杯羹,不过每每她过来的时候,主殿里的人都是已经起了有一会儿,静静的在候着她的,这个时候了还未起,倒是极少见的。
这般一想,祁懿美不由带了几许担忧,道:“子逸,殿下不会是病了吧?你可有进去看过?”
梅子逸缓缓摇头,道:“不曾,您方才过来前我在门前试探着问了下,殿下的声音听着似是有些……心烦意乱,不肯让人进去,不过又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祁懿美这才放了心,瞄了一眼那紧闭的门窗,道:“没事儿,我进去瞧瞧他怎么回事。”
梅子逸笑了笑,并未阻止她。
虽说燕辞云是个极讲究的贵公子,心情不好之时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这个人一向不包括祁懿美。
几步行到了门前,祁懿美抬手在门上敲了敲,道:“是我,听说你还没起来,太阳晒到屁股啦。”
里面一声也无。
祁懿美皱了皱眉,没明白这小孩又搞什么明堂,有些不耐的道:“那我进去啦。”一边说一边伸手朝着门推去。
“你、你别进来!”
耳边传来燕辞云惊慌的声音时,祁懿美已经推开了门进到了内里,朝着床榻一望,床上的人立即慌慌张张的将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团成了一个团,闷声闷气的道:“你快出去!”
祁懿美不禁有些纳闷,这是闹哪门子啊。
随手关上了门,她几步朝着床榻走去,立在边上打量着将自己包成了个粽子的燕辞云,满脑子问号,挑了一边的眉,道:“你这是干嘛呀,快起来用早膳,别懒了。”
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
祁懿美不由笑了声,伸手朝着那一团戳了下,里面包着的少年敏感的僵直了身子,隔着被子羞恼着道:“你快出去!再不出去我要生气了!”
祁懿美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不仅未抬步离开,反而在床边稳稳的坐了下来,端起了手臂在胸前,好整以暇的望着床上的一团,道:“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还怕我看呀。小时候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呢嘛,后来也睡过一张床,怎的这时候想起来害臊了。”
等了半晌,也不见被子里的人有反应,祁懿美点点头,悠哉悠哉的道:“成,你不出来也行,那我就在这等你,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说着,她脱了鞋,两腿在床沿随意一搭,显然就是要赖在这了。
被子里的人静默了片刻,终于拱啊拱的,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你、你离这边远些……”
祁懿美见他终于露了脸,偏过头仔细打量了下,见他面上带着浅浅的薄红,有禁有些担忧,伸手去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
不料她的手刚触上他的额,床上的少年便似烫到了一般猛的向后一缩,面颊迅的由薄红酵成了绯红,头扭向了一边,一双漂亮的含情目半敛着,不知何故,内里波光潋滟,似是紧张,又似隐隐含了些期待。
这一刻祁懿美觉得自己像极了调戏良家少年郎的登徒子,而这少年郎的模样……还有点那么欲拒还迎的意思?
收回了手,她无奈的道:“怎么碰一下也不行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烧了。”说着,似想到了什么,又道:“哦,来之前我刚洗漱好,手是干净的啦。”
燕辞云保持着一个姿势,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祁懿美点头,道:“那让我试试温度。”
说着,她又要伸出手去。
燕辞云瞧见了那只柔软的手,细细白白,神思不由自主的重回了梦中的场景,又想到今早晨起的异样,好不容易平静了些的面庞瞬时又一片涨红,微微向后避了开,结巴着道:“不、不用,我没事。”
祁懿美满眼狐疑的收回了手,歪着头对燕辞云好一通打量,完全想不明白这位小祖宗又是哪根筋不对了,无奈的叹了一声,心下吐槽着我太难了,开口道:“云妹,你再这样耍小性子我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