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永富绷着脸回屋。
东侧卧房里,王翠兰睡得正香,他走过去,生硬把她喊醒,“别睡了,出事了。”
王翠兰悠悠转醒,揉着眼睛坐起来,“怎么了?”
“宪起怕是要恢复记忆了。”
“啥?”
王翠兰瞬间清醒了,“全想起来了?”
“还没,不过也快了。”
裴永富愁的不行:“我们花了那么多钱好不容易把他腿治好了,到时记忆也恢复了,想走随时就能走了,还愿意跟丽丽一起过吗?”
“她俩也没办结婚证。”
周宪起是被他救回来的,浑身上下除了那个带血的记本什么都没有,没有身份证,根本办不了结婚证,但乡下往往是摆了喜宴就算作夫妻,也不甚在意到底有没有那个证。
没那个证,他跟裴家什么关系都没有,甚至还会戳破裴永富之前跟他说的未婚妻的谎话。
王翠兰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口干舌燥的,心里没底:“不能吧,他不像是会忘恩负义的人。”
“那是他失忆了腿还残了!”
裴永富呸了声。
裴丽看着裴永富离开的背影,望了周宪起一眼,温声道:“没事,到时我来跟爹娘解释,他们会理解的。”
周宪起猜出了裴永富的顾虑,想问她难道不担心自己会离开吗,但看到裴丽镇定的神情,心又沉了下去。
裴丽去了灶屋准备早饭,周宪起推着轮椅紧随其后,手上拿着那个记本慢慢翻着看。
饭桌上,众人神色各异,但都默契地没出声说话,堪称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顿早饭。
一早孙宝和高凤喜精神满满来上班,看出他们四个人诡异僵硬的气氛,听话做自己的活。
餐点都做好后,早饭点又是一阵忙碌,等闲下来后,裴丽才开始思考到底要怎么帮他找家人。
怕BBZL被人察觉出异常,她从来没透露过周宪起父亲是司令的事情,想也知道,司令是个多稀罕的人物,全国都没几个,基本有一个姓就能确定身份,一旦她说出来,那指向性就格外明显了。
但会暴露她是穿书者的身份。
虽说麻烦点,她还是打算按照周宪起说的信息来找人。
但裴丽没别的人脉,想来想去,恐怕还是要找到公安局去,由警察那边去帮忙查。
她走到了周宪起跟前,轻声道:“等下要不我陪你去趟公安局,去那边说一下你的情况。”
周宪起还没回答呢,王翠兰先炸了,一手把她拉到了院子里,裴永富也赶紧跟了上来,平时不舍得跟她动手,难得拍了她一下,“我滴个傻闺女啊,你这是巴不得他走啊。”
裴永富也大为不解,“咱们家又是给他治腿,又是好吃好喝地养着,就这么让他走?”
“先给他找到,到时他想怎么选择是他的事,我们总不能让人连家都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