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去想所谓的利益得失,也不去计较多一分或者少一分的付出和得到。
无关所谓的世家所谓的宗亲所谓的朝政平衡。
这其实是他当初让向稼把云岚从吴郡接到京城来的原因。
意外登基做了皇帝,在最初的兴奋褪去之后,当他开始面对庞杂的国家大事,面对比之前做齐王时候复杂一万倍的军队排布民生要事,他忽然感觉自己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至少能让他有那么一瞬空闲,不用时时刻刻都被各种朝政大事塞满。
那时他先想到的是云岚,尽管她是陈朝的公主,但那又怎样呢?
他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最纯粹最简单的。
她是他最能放心的人。
这份信任不知是什么时候生,但当他现的时候,已经根深蒂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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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手可及是温热柔软。
呼吸间是缠绵交融。
最终他与她翻转颠倒,华美的衣裳垂落在床榻边缘,把精致的珠履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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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架最顶上的两只猫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
灰奴轻轻地跃下来,白娘子跟在了它的后面。
它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床榻边上,好奇地用爪子勾了勾垂在床边栏杆上的金色流苏。
没有人理它。
白娘子却被外面扑棱的蛾子吸引了目光,它顺着墙边走着,跃上了窗台,然后消失在了窗口。
灰奴左右看了看,最终还是追着白娘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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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浓重。
更鼓过了三更,万籁俱寂。
裴彦看着怀里已经沉沉睡着的云岚,她这会儿睡着了倒是安静,不再是那么任性的样子了。
再看一眼小几上那碗汤药,应当早已冰凉。
他忽然是觉得有些好笑,笑自己在云岚这里总是更没有皇帝的威仪一些,如若是在隆庆宫,哪里会有人在他面前讨价还价还使手段呢?
不过这样也好,他虽然是皇帝,但他也是个活生生的寻常人。
他不希望身边所有的人都会对他心生畏惧。
想着这些乱纷纷的事情,他轻轻地把云岚挪到一旁的枕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起了身,随手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光着脚就走到了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