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感觉到许成风紧紧地抱着他,好像在他耳边喃喃地说了好些情话,但陶景一个字也记不住了,他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陶景睁开眼睛就看见许成风歪着头,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孩子他妈,”许成风深情道,“辛苦你了。”
陶景:“……”他又羞耻又窘迫,睡就睡了,这倒还没什么,但这一声“孩子他妈”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他一想到自己身体里很可能已经在孕育一个小崽子,那种荒谬和无奈再次袭来。
“呃,不许这样叫我。”陶景哭笑不得地说,他费力地撑起软绵绵的身体,想要去彻底清洗一下。
见他要起来,许成风马上起身跳下床,在他脚沾地之前就把他抱了起来:“好,不叫你孩子他妈,你不是孩子的,你是我的,是吧?媳妇儿?”
陶景:“……”又得寸进尺,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许成风不管陶景那一脸一言难尽,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得意洋洋地说:“你已经怀了我的种,要特别注意身体,洗澡万一摔跤了可怎么好?我帮你洗,你就站着别动……”
陶景被许成风放在花洒下,既然许成风要给他洗,那他乐得不动手了,他看着许成风把花洒拿在手里,小心地试水温,勾勾嘴角笑了:“小疯子,容我提醒你一句,我要三个月以后才会送货上门,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怀孕了呢……”
“唉,”许成风叹息道,“是啊,今日一别还有三个月才能相见,我要在对你和孩子的思念中化成灰烬了……”
陶景:“……”
许成风摸了摸陶景平滑的小肚子:“这三个月,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你放心吧,”陶景也跟着他耍起了贫嘴,“我肚子里这个崽子,是我嫁入豪门的筹码,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的,你就等着我带球上位吧。”
许成风:“哈哈哈——”他试好了水温,蓬头一扭,温热的水流浇到陶景布满欢好痕迹的身体上。
陶景条件反射躲了一下,随即撩起水泼了许成风一身。
随着水花飞溅,陶景和许成风在浴室里笑作一团。
……
三个月后,深夜,陶景曾经工作过的那家gay吧里。
许成风沉沦在灯红酒绿间,周围是他的狐朋狗友和一群在酒吧工作的漂亮男孩儿,他今天又被父母硬拉着去了一个豪门聚会,其实就是专门给他办的相亲酒会,一水的白富美穿得花枝招展在他眼前晃荡,但他却一点兴也提不起来,在那样看似华丽其实空洞的场合,听着那些虚伪粉饰的客套话,他只感觉到压抑和窒息,他喜欢谁这是能随意摆布的吗?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更是他个人自由,可他家里人非要拿着他的婚姻当做生意场的筹码,非要让他保质保量多生点孩子,好来继承他们许家庞大的家业。
简直要被家里人逼死了。
只有到这个酒吧来才能稍微放松一下,找到一点属于自我的空间。
许成风在朋友们的起哄声中,端起酒杯,正要一饮而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唤,那声音在喧嚣的酒吧背景音中很容易被忽略,但他还是一下就听清楚了。
“许先生——”
许成风顺着声音转过头,看见陶景站在他沙后面的阴影中,他们中间隔着通道和人流,陶景眼底浮动着水光,神情有些紧张和惶恐,一只手搭在小腹上。
虽说没有大事生的时候,时间流会变快,这三个月也就相当于几天时间,但许成风对陶景的想念还是如同夜色一般浓得化不开,他现在看见陶景,只想扑上去一把抱住,但现在是在人来人往的酒吧,该演的剧情还得演,他只好绷着脸,皱眉看着陶景,朝他招了招手,陶景乖乖地走了过来。
“你叫我?”许成风放下酒杯,冷冷道,“我认识你吗?”他说完这句话,就在心里吐糟,这个许成风好渣,提起裤子就不认识人了。
“我……我们三个月之前……”陶景捏着自己的衣角,拘谨地站在那里,不好意思地说,“我有事找你,能不能去个说话方便的地方?”
“哈哈哈,”旁边狐朋狗友中的一员打道,“许少,你又在哪里欠了风流债?这是讨债鬼来了吧?”
许成风伸手捏住那人的嘴,摇摇晃晃从卡座出来,站在陶景面前上下打量他:“好像是有点眼熟,……你是不是以前在这里卖过酒?你找我干什么?说吧。”
陶景看看左右,他想把许成风带到没人的地方,但许成风明显不耐烦,也不想跟他走,所以他只好靠近许成风,压低声音,难以启齿道:“许先生,上次咱们那个之后,我现我……我,我怀孕了……”
“你说什么?!”许成风愣了一下,然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陶景,满脸匪夷所思。
“是真的……”陶景急得快哭了,“我怀孕了,你,你小点声,咱们换个地方,我给你解释,好吗?”
周围的人听到许成风的叫喊,纷纷扭头看着他们,许成风的朋友喊道:“许少,怎么了?有人惹你生气了?”
“没事,”许成风朝他朋友们挥了挥手,“遇到一个神经病。”
陶景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
许成风心疼得快要碎了,但他还得硬撑着当坏人:“脑子不好就去治病,没见过这么碰瓷的……”他说完转身就走,陶景一把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