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说你是不是吉不易的娇颜,脑子里忽然有一丝灵光闪过,这个声音,她听过,也是在这样的夜里,那时周围嗨飘荡着浓郁的汽油味。
“你是黑雾?!”
娇颜猛地抬头,她想起来了,对面人的声音和那年京郊隐没在卢心美身体里的黑雾如出一辙,都像是锈刀刮钢板的声音。
“卢心美已经不在了,你怎么还在?”娇颜手边已经萦绕起了层层灵力,随时准备进攻了。
“呵,那个蠢女人算什么。”不同于娇颜的紧张,吉不易悠闲得很,听到娇颜说起卢心美,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不过也得谢谢她,要没有她,我哪能找回自己的身子呢。”
吉不易得意地仰天长啸,一直按着吉廷的手一个用力,就掐着吉廷的脖子把人拎了起来。
尖细的指甲很快就刺破了吉廷的皮肤,小孩子吐着舌头挣扎着连踢带踹也没逃出他的手心,眼见着动作越来越小,小脸也越来越白。
“黑雾,你是冲我来的吧,你别伤了孩子!”娇颜一直在观察着周围地形,想找一个反击的机会。
吉不易看着娇颜,又低头看了看手上半死不活的吉廷,扯了扯嘴,这些妖啊仙啊的还是这么无,虚伪。
“你想要啊,拿去吧。”
吉不易一扬手,吉廷像是根树枝一样地被他扔向了娇颜。
娇颜刚想去接,她身后窜出了一道身影快的接住了孩子,抱着孩子滚回了娇颜脚下。
肖一平窜出的那一刻,娇颜就明白了过来,她转而抬头,手风一转,接住了吉不易随之而来的一掌,护住了他们三个。
“偷袭,算什么好汉!”
“我可从来不是什么好汉。”吉不易一掌不成,倒也不恼,而是退回了山崖边,等他看清了滚出来的那个人,他就更不急了。
“这下,人齐了。”吉不易负手而立,看着娇颜扶起了肖一平,倒是高兴了。
娇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护着肖一平和吉廷,怒目而视。“你到底是谁?”
看到了肖一平的吉不易心情很好,他用下巴点了点肖一平,“你不知道,但是他应该知道。”
娇颜连回头求证也不用,就知道这话不真。
“你别故弄玄虚!”
吉不易把他们二人表情看了个正着,这才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肖一平。那目光,叫肖一平活像是被瘌□□舔了一遍,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这恶心劲儿还没下去,吉不易又像是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嘎嘎地笑了起来。
娇颜就奇了怪了,这人怎么没一点好的地方呢,声音难听眼神猥琐,连笑声都像是被煽了的鸭子,一无是处!
那鸭子笑够了,在虚空中点了点肖一平,很惋惜地说:“你是个傻子。”
娇颜:!
“你才是傻子呢!还是个丑八怪!”这人怎么上来就人身攻击呢,打不过你我还骂不过你么!
对于娇颜的攻击,吉不易一点都不在乎,他看着肖一平很认真的问他:“你知道为什么她这么护着你么?”
肖一平和吉不易的眼神对上了,心却意外的安静了下来。
“你别看他!”娇颜急得大吼,可也盖不住吉不易不高的声音。
“因为你,不是你。”
“因为你的身体里住着她,真正的爱人!”
吉不易的声音像是沙漠里滚过的一颗石头,摩擦又摩擦之后,带着一丝不耐的土气消失殆尽。又像是一把钢锯,想要一点一点锯断肖一平的心防。
“你啊!”高大的吉不易想要故弄玄虚,结果矫揉造作的活像是市门口的充气人偶,拧此拧此的向着肖一平抛去了一个兰花指:“你不过是墨羽上神历劫的人身而已。”
沙漠里又被投入了一块石头,钢锯又开始了工作。
“你身边的人,不同寻常的经历,不过是冲着墨羽去的。你啊,就是他的替身,真是可怜的傻孩子。”
真相总是像珍宝一样被人们小心翼翼地深埋,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从哪来的一阵风就吹去了珍宝上的浮土。它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叫人措手不及。
此时的肖一平就被突如其来的真相带来的轰鸣包裹着,连娇颜的声音都像是隔着几层玻璃一样的遥远。
怪不得,怪不得,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惊喜和际遇,原来是早就被安排好的剧本。
“不是的,不是的肖一平,你别听他的,一平,你别看他的眼睛!”
娇颜急得大叫,伸手去够站在身后的人,却只摸到了他冰凉的手。
“你看,他们都知道你是谁,却没人告诉你,小可怜。”
吉不易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好像是不满意肖一平的安静,想要给他些提示。故而转了个身,看了眼月亮,等吉不易再转过身来,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撑破了,露出了他墨绿色的皮肤。
“我是祁光,暗渊族的祁光,暗渊族唯一的光!”
吉不易,不对应该叫他祁光。
祁光在山崖边张开了双臂,像是抑制已久,每一寸的肌肤都在大口呼吸着空气。等他呼吸够了,祁光才低头看向了娇颜和肖一平。
“墨羽,咱们该有个了结了!”
娇颜紧紧拽着肖一平冰凉的手,“一平,你别听他瞎说,我去引开他,你带着吉廷先走,其他的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