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娇颜一问,秋染呜咽声就低了,她没有一丝犹豫,连比划带说地立刻开口回答:“我家少爷叫做王乐橡,个子比我高半个头,圆脸、大眼,左眼下有一颗小米粒大的胭脂痣,笑起来很好看的。”
娇颜低声重复了一遍,点点头,表示记下了。趁这功夫,葛藟已经绕着大槐树转了好几圈了,期间那簇精魄就在树下跳动着,怎么也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
“难道,你家少爷就在这儿?”
葛藟怎么也不相信,合着秋染痴痴等了千八百年的人,其实距离她只有不到8oo米?
还是娇颜看不过去葛藟一直绕树转圈了,转身去工程队帐篷里找了把铁锹,来到了树下:“管他呢,挖了再说,你们退后。”
葛藟和秋染乖乖退后,娇颜则脚尖点地轻盈一跃,伸手就握住了那像萤火一般的精魄。看着在自己手里微微挣扎的那簇光,娇颜轻轻摒住了呼吸对它说:“你好好告诉我,到底在哪,你停在哪儿,我就挖哪,你要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扔河里去。知道了不?”
那精魄好像真的听懂了一样,轻轻颤了颤,随着娇颜手一松就飞了出去,依然停在了槐树下,只是这次停得比较低。
娇颜见状,手一搓抡起了铁锹就开始铲土。随着娇颜的动作,很快槐树下就出现了一个半米多深的大坑,可是除了树根和碎石,那坑里啥也没有。
“你是不是想洗澡?”一身泥的娇颜眯起眼睛瞅向了上空的精魄。
那小精魄在空中的颤动幅度又大了一些,也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吓得。
“大师兄,你问问师父噻,别个是他老糊涂咯,那精魄寻人的法子不得行。你晓得个铲铲,那个女娃儿都来了么,一会天亮了噻,都照成个灰灰喽。”
葛藟看了眼天色,开始场外求助,不过好像师们那边也不太灵光。
秋染从一开始的跃跃欲试,到后来的忐忑不安,现在整个人已经麻木了。她呆楞楞地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只有紧紧攥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虽然被娇颜威胁了,可是那精魄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娇颜见状使劲儿搓了搓手,又开始向下挖,就在那个大坑已经挖了一米多深的时候,娇颜一铁锹下去,坑下传来了一声闷响,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娇颜停手!”本来一直在打电话的葛藟一听到声音就来了精神,三步就跑到了坑边,一把拽上来娇颜,自己跳了下去。只不过临下去之前,还不忘脱了自己那双红底的高跟鞋。
一直在半空中的精魄此时好像也嗅到了异样,拼命地往坑底钻,被葛藟轻轻挥开了。因为此时她在坑底摸到了一个木箱子。
“娇颜,铁锹给我。”接过铁锹的葛藟又小心翼翼地往下挖了挖,接着就扔了铁锹,开始用手刨,不一会,她抱着一个一尺见方的木匣子上来了。
木匣子一出来,秋染的精魄就贴了上去,使劲想往里钻,可惜那匣子好像有什么结界,所以精魄并没有成功。
此刻娇颜和秋染也围了上来,只是那匣子黑突突的,上面还粘着黄泥土,怎么看也看不出个蹊跷。
“这是你家少爷?”娇颜问秋染。
秋染摇头,“这并不是我家少爷之物。”
葛藟倒是不急,用手细细地清理了匣子上的泥土,然后找到了匣子的开关。
“吧嗒”一声,匣子上的铜锁应声落地,紧接着一个细长条的小匣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又来这套!”娇颜上过俄罗斯套娃的当,至今记忆犹。一看到又是这套路,准备转身离开。
不过此刻看到了那小匣子的秋染,却是热血上涌,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了。
“这,这是我家少爷的。”
葛藟打开了手电,仔细的研究起了那小匣子,果然在匣子上有一道黄符。
这下子葛藟算是知道为什么临出门的时候,家里的老家伙教了她这么拗口的一道咒语,感情在这儿等着她呢。
“王乐橡?”葛藟举起匣子试着摇了摇,别说,里面真有东西。不过怎么也藏不进去一个人啊,葛藟想不明白。索性按照师父交待的法子,低头沉思聚精会神地念了解符的咒语。
随着葛藟口中类似于吟唱一般的咒语,那小匣子居然渐渐脱离开了葛藟的手,升在了半空中。匣子上的黄符一点一点褪去了泥土和旧痕,开始光,渐渐的整张符都呈现出了一种耀眼的亮黄色,当葛藟念到最后一遍咒语的时候,黄符上的朱砂印记喷薄而出,继而整张黄符大亮,紧接着就在空中化成了细粉,消失不见了。
没有了黄符的小匣子就像是突然失去了灵魂一样,在空中一顿,兀自下落,险些就要落到地上摔碎了,看得秋染大喝一声就扑了过去,奈何她本就是一抹青烟,哪儿能接住什么东西。
还好,娇颜眼疾手快一个飞身就接住了匣子。而此时,秋染的那一分精魄没了黄符的困扰,跐溜一声就钻进了小匣子里。
“没错了,这个就是秋染要找的人。”葛藟看到这一幕,才松了口气,看样子师父还没老糊涂。
娇颜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手里的东西有些重,一时间倒是有些踟蹰了:“大长腿姐姐,这个咋办?我能打开么?”
葛藟走过去把匣子接了过来,“我来。”
这个小匣子原本就没有什么机关锁扣,只是被黄符像是封条一样固定住了,现在没了黄符,更好打开。葛藟轻轻抓住了匣子,用力一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