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娇颜的房门,肖一平示意葛藟去沙坐。
“不用给她吃点药么?”肖一平忧心忡忡地问葛藟。
葛藟倒是不太紧张的样子,饶有兴地观察了一下周边环境,才坐到了肖一平身侧,不紧不慢地说:“你要不放心,就给她吃颗感冒药,叫她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别那么紧张。娇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
肖一平往边上挪了挪,点点头,两个人就没了话说。
葛藟看着依然有些魂不守舍的肖一平,轻声一乐:“没事我就先走。”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等走到门口了,又停住了脚步。
“肖导演,你,你原来生活里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么?或者是奇怪的人?”
准备送她出门的肖一平听到这话一愣,然后才指了指黑黑说:“你们仨,是我这辈子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奇怪的人。”
葛藟悄然一笑,好像这话是夸她似的,“那祝你好运。”
肖一平有些莫名的一皱眉,又正好听到娇颜卧室传来的一声梦呓,这才转过头来追问了一句:“葛小姐原来当过医生?”
“做过两年兽医。”葛藟挥了挥手边回答边下了楼,倒是一派坦然。
肖一平听着楼道里回荡着的高跟鞋声,叹了口气,“兽医?”转念他又点点头,关上了门。
“也行吧。”
傍晚,娇颜是被窜进鼻子里的饭香味勾醒的,紧接着耳朵就接收到的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娇颜闭着眼都能感受到,那是厨房里的一锅浓浓的白粥,丰、乳、肥、臀,白浪翻滚,正在灶上诱惑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娇颜掀开薄被下了地,顺着香味的指引,眯着眼一路到了厨房。
果然,厨房里不仅有一锅正在释放魅力的白粥,还有一个染了一身夕阳的男人。
“一平~”
娇颜还没有彻底苏醒,身上酥懒懒的,一句平常的呼唤从她嘴里溢出来就粘粘腻腻的,像极了灶上那锅炖了一下午的肉粥。
正在切菜的肖一平微微侧了下头,眼睛就对上了一双白玉一般的脚,正在地板上调皮地踮来踮去,可以想象那脚的主人此刻也是不太、安、分。
“去穿鞋。”
正准备拿勺子偷吃粥的娇颜被捉了个正着,不情愿地答了个哦,飞快地转身回去了。
肖一平手里的刀顿了下,又继续铛铛铛的忙活了起来,“看样子是好了。”
可是等肖一平菜都上了桌,也没见娇颜再从屋里出来。没办法他只好解了围裙,去请娇颜出来吃饭。
“娇颜,饭好了。”
门没关,肖一平一眼就看见了披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娇颜。平时娇颜眉飞色舞大大咧咧的样子肖一平见得多,可是她突然这么安静了,反倒叫肖一平有些不适应。想到可能是之前的惊吓还没平复,肖一平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轻轻走了过去。
“娇颜,吃饭了,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牛的粥。”
要是在以往,娇颜早就一蹦三尺高奔向餐厅了。可是今天娇颜只是嗯了一声,却又裹紧了身上的小被子,这回连头也裹住了。
这事情就严重了啊。
肖一平轻轻拽了拽被角:“还难受?”
被子下的圆脑袋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肖一平索性坐在了娇颜对面,面对面地问她。
娇颜见肖一平坐下了,吓得面朝墙一转头,结果没掌握好距离,头嘭的一声就磕在了墙上,顿时墙面就是一个小坑。
“哎哟~”
“我看看!”
两个人同时出声,谁也没管那个墙。
两只手同时覆盖在了娇颜冰凉的额头上,娇颜被肖一平手上的温度一刺激,又想起了薄被,慌慌忙忙地扭脸去捡刚刚滑落的被子。
“娇颜,你到底怎么了。”肖一平看着又把自己裹起来的娇颜,实在是莫名。
这回看好了距离娇颜才转过头去,用额头顶住了墙面,把自己藏了个严实。因为头也蒙在了被子里,娇颜说起话来瓮声瓮气的。
“我,我刚才现形了,是不是很吓人。”
就在刚才回屋穿鞋的空档,娇颜看到了镜子里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自己,鼻子还是有些尖尖的,瞳孔也变成了绿色,这半人半兽的样子把她自己都吓了个激灵,别说普通人肖一平看到会怎样了。不知道怎么的,从来不谙世事的娇颜,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原来自己不是人的自卑感。这种陌生又带着酸气的心思束缚住了娇颜的手脚,叫她想把自己藏起来。
“我……”娇颜抠着被角,欲言又止,只能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撞着墙。
“你出去吧。”
肖一平忽然觉明白了,这只小狐狸是有心事儿了。
“那你不吃晚饭了?”
“不吃了。”娇颜嘟嘟囔囔的声音都没压住肚子的叫声。
肖一平拽了拽被角,“那一锅牛的粥,可都给黑黑了啊。”
“可香了,别说一锅,两锅我都能喝了!”一直在门口观察情况的黑黑,出声神助攻。
娇颜纠结的不行,一方面她真的饿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出去,一时间进退维谷,左右为难了起来。
“当初啊…”
面对这样的情景,肖一平也不着急,只是挨着床边坐了下来,看着蒙着被子像座小山一样的娇颜,讲起了故事:“有个小狐狸,为了给一个在山里迷路的小男孩带路,特意现了原形。那时候,我就想着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狐狸,火红的毛,大大的眼睛。我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