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老远,就有个小孩子摸样的人跑了过来。
“怎么了,严缝儿你慢慢说。”东长老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孩摆了摆手,准备转身给他倒杯茶。
“富,富长!被泡了!”
咣当!东长老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落。
北长老应声而起,一把抓住了那小孩的胳膊,“啥玩意?啥叫泡了。”
本来气喘吁吁的严缝儿被这一屋子的长老吓得一个嗝打了出来,急着搂了搂因为换牙有些漏气的嘴。
“族长,被个公人类抱回来了,刚进了领地,谷妈妈已经带人把他围,围了。”
“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族长成药酒了呢,敢情是被抱了啊。”南长老松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东长老一甩袖子就往出走,“抱了那更不成啊!我好好的狐狸,是那公人类想抱就抱的!平时手册读到哪儿去了!早就告诉她了,被占了便宜就把人吃掉不就好了么!”
东长老越说越气,走的愈加快了,一会就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阵阵吃掉的余声回荡在议事厅。
“好么,敢情咱老哥哥每天就教这些个啊?走吧走吧赶紧看看去,别出点嘛事儿。”西长老早年交过个津市女朋友,后来往事随风,可是口音变不回来了。
河长老把那竹片往手里一握,站起来出了门,“走吧,都去看看去。”
四个长老这才出了议事厅,只有落在后面的南长老路过严缝儿的时候,拍了拍孩子的头,“你啊,换个牙百十来年了也没换完,不行等侯不动他们请牙医上山的时候你安副假的算了。”
且不说明明在族里只算孩子的严缝儿怎么委屈,此时肖一平已经被白狐族形态各异的族人围得严严实实,突然有些体会到自己的处境了——进了妖怪堆儿。
至于什么唯物主义,什么无神论,基本上在黑黑带着他飞过大丛林,越过小山顶的时候,就丢掉了吧。
后悔倒是不后悔的,只是肖一平有些担心自己在京市那套刚刚付了付房子,要是自己回不去了,还有三十年的贷款怎么还呢。
“哎呀,你们别围着了,快去找长老们。娇颜忽然就睡过去了!”黑黑跳着脚在人群里大声喊,顺带手的还得保护着肖一平。
人群倒是七嘴八舌地回应着他,不过也没放弃围着。主要是这山上来的人太少了,大家也稀奇,而且自家族长在那人手里呢,那不得盯严实点!
“小子,你快放了我家娇颜!”远处一声大喝,围观的人群就闪开了一条缝,来人正是东长老。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吓了肖一平一跳,好在他手还是稳的,没把抱着怀里的小狐狸娇颜给扔到地上去。
“那是东长老,娇颜的师傅。”黑黑悄悄地解释。
“东长老,娇颜睡过去了,你快来看看。”黑黑跳起来朝来人招了招手。
说话间,其他长老都到了,北长老伸手接过了肖一平怀里的娇颜。
“来来,到北伯伯这来,我们娇颜刚出生就是北伯伯抱的,可不能谁都叫抱啊。”
娇颜睡得呼呼的,只是被转了一道手有些不满意的哼哼了几声。
而河长老扫了眼包着娇颜的衬衣,这才松了松一直紧握的手。
“都散了吧,没事儿,该做嘛做嘛去。你,跟我们走。”西长老挥散了围着的人群。伸手一点肖一平,肖一平就不由自主地跟着长老们回了议事厅。
路上河长老就检查过了,娇颜只是睡着了而已。而一到议事厅,黑黑就把他们怎么被个大长腿美女捉进了画里,又机缘巧合地被躲雨而来的肖一平放了出来这事儿和盘托出。
当听到揭画的有缘人得是28年童子身的时候,厅内气氛有些微妙而尴尬。
好在黑黑没有因为尴尬而停顿,接着讲了下去,又说到了立契约和出山的事儿。
“唉,我看看,娇颜会画契约符了?”北长老说着就要扒拉肖一平的领口。
肖一平紧紧的揪着自己T恤的领口。
北长老随意扫了一眼,嘴边就溜出了一声嗤笑。
“画符都是只鸡腿,谁教她的。”
肖一平惊恐的看着长老们,这群透视眼!
“狼族诺诺,他说只要两个人画一样的图案,就算结了契约了。”
“和你们说了别和诺诺玩,上次他教娇颜摇尾巴的事儿我还没找他算帐呢!”东长老有些气急败坏!
“好了,这事儿和人家小肖没关系。其他的咱们再议。”河长老结案陈词。
肖一平松了口气,既然狐狸也送到了,他想趁着气氛融洽就抽身,“那,我能走了么?山下还有我的朋友在等我。”
肖一平没敢说郝帅是在镇里等他。
“不急啊,这里里外外折腾了一天了,你也累了,先休息下,吃点东西。你朋友那你可以他打个电话,叫他再等等。”河长老可没那么好哄。
“可是我手机没电了。”肖一平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那没事儿啊,严缝儿,你过来,带着客人去客房。记得把ifi密码告诉他啊。”西长老叫来了那个牙齿漏风的小狐狸,带着肖一平下去了。
“肖小哥,你跟我走,我们那客房有充电的地方,什么都有。”严缝儿不着急的时候牙也没那么漏风。
看着肖一平被带了下去,议事厅里的几大长老和黑黑,都不约而同地皱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