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一脸理所应当的开口,“我们和二房就是有一些小摩擦,不碍事,我老婆子又怎么会跟孩子一般见识呢,都是一家人,我们姜家会处理好的,不劳里正您费心了。”
红白脸都被姜老太一人唱完了。
“里正,我们和二房十几年前就已经分家了,这也是当年在您的见证下盖过手印的,这些年来,我们二房也是独立出来的,既然已经分家了,姜老太也没资格插手我们二房的事,您说是吧?”
姜父也不喊娘了,在他心里就当死了亲娘!
“这,这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你们二房毕竟身上还留着相同的血脉。”
是无法割舍的。
“我怎么会生出这个一个狠心不要娘的逆子啊,当年我拼了老命也要把你生下来,含辛茹苦的拉扯大你,不就拿了你几块肉吗?就这么狠心的对我这个老婆子,苍天啊,你长长眼吧,老婆子着实委屈的很啊!”
二房竟然想要甩开他们,想都别想。
姜老太一屁股墩坐在地面上,哭爹喊娘的,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姜老太有话咱好好说,你坐地上成何体统,想让你姜家成了十里八村的笑柄不成?”
里正的眼神望向围墙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又看看打滚撒泼的姜老太,他的右眼皮子就跳的厉害,总感觉有什么大事生似的。
“呵,说得轻巧,你这行为,与强盗有什么不同,把肉还给我们家。”
姜少恒知道姜老太耍赖的功夫有多强大,他怕姜老太玷污了他家的肉,直接上前去夺回肉。
“你个小崽子,敢对长辈动手,看我不教训教训你,日后出去可别给我们姜家丢了脸面。”
姜苗苗哪里舍得到嘴的肉就这么飞走,她冲上前,加入抢夺大战,在拉扯间,斯文读书瘦弱的少恒,力气和身板都没姜苗苗壮实,被她推了出去,堪堪稳住步伐,不至于狼狈的跌倒在地。
“胡闹,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里正了?”
当着他的面都敢如此猖狂,放入平日里,不得更嚣张!
一时之间,里正觉得自己被挑衅了,气的瞪了瞪眼。
里正懒得再管此时,对他无半分好处,只想草草了结,“姜老太,赶紧把肉还给姜家二房。”
“我这当娘的,吃几块儿子的肉天经地义,触犯了哪条戒律?”
姜老太的口吻,十分坚决。
这肉就是他们姜家的,她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里正算个屁!
等她卖了小娃头,手上宽裕后给邵民买个里正当当,岂不美哉!
况且,现在的里正也该退休了,实在碍眼极了。
“姜老太,你是不把我这个里正放眼里了?”
姜老太赔笑,“哪敢,只是老婆子觉着自己委屈了,才多说了几句,还请里正见谅。”
听着这么一说,里正的气微微消了一些。
这时,门口进来一人,正是隔壁的时野。
本来他不打算插手这件事的,只是太过热闹,扰了他温书。
“里正伯伯,从姜家老太带人上门的一刻,我就在场,亲眼所见姜老太动手打一个只有几岁的孩童,甚至想卖了姜家小男娃去换钱。
敢问里正伯伯,私自贩卖孩童,是否触及我朝律法?”
时野“虚心”的向里正请教。
他熟读我朝律法,哪里会不知道。
“是时秀才啊,按照我朝第三十条律法,私自贩卖孩童,有罪,如贩卖亲属罚五两银子起,如无血缘关系,则判一到两年苦役。”
难得全镇最年轻的秀才向他请教问题,里正理了理衣裳,十分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时野“恍然大悟”的开口,“噢?既是如此,那姜家奶奶可是在犯罪啊。”
姜少恒默默的给时野竖起一根大拇指,冲着时野兄今日为他们家出头这事,他就姑且不计较昨夜的事情了。
倒是姜老太深吸了一口凉气,她之前倒是没往这方面想,一介村妇哪里晓得律法,才知道自己犯蠢了。
于是故作镇定的开口,“时秀才,话可不能乱说,你说听到了就听到了,单凭你一人,就想污蔑我?”
哼,就凭这个一个十来岁的小子,还想跟她斗,未免太嫩了点!
“当然不止我一人。”
时野语气轻飘飘的,眸光流转看向吴家婶子的那口子,嘴角的笑意愈温润,“吴大叔,当时你也在场,不说说几句?”
时野口中的吴大叔,正是跑去田里给姜家父子通风报信的那人。
吴家两口子受过姜家的恩惠,为人也算是正直,当时刚好路过姜家门口,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于是跑着去了田里找到了姜家当家的。
这时的吴大叔低下头颅,似乎在纠结着该不该说。
他是村子里的老好人,从来不主动惹事,能躲就躲,他深知姜老太的蛮横无理,若是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事实,当面拆了姜老太的台,只怕往后不得安生。
“当家的。”吴家婶子用胳膊撞了撞他的肩膀,小声的喊了一句。
吴大叔头更低了。
姜老太精明的眸子闪过亮光,就在她以为扳回一局时,门外竟然响起一阵躁动。
“看,那不是姜家大妮子吗?她肩膀扛着的好像是一头大野猪,看起来足足有一百来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