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个大老粗,别说跟他们这帮文化人争论了,就算是在菜市场跟摊主讲价他都讲不过,他们这些搞考古的思维十分清晰,把他说的云里雾里的,司机心里恼,猛地抬起右脚,踩下了刹车。
他拉起手刹,一只粗狂的胳膊搭在方向盘上,回头刚要开口——
在正前方五米的地方,细弱的树杈承受不住石头的重量,咔嚓一声断裂,树杈上巨大的磐石如猎豹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朝山路滚落。
车上人和司机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石头延着山体一路往下。
如果,司机没有停下来,磐石掉落的地方,就正好是他们车驶到的地方。
直径有半人高的石头,如果砸到小巴车,全车人必死无疑。
事关性命,就不仅仅是据理力争这么简单的事了,就算刚才还迷糊着的人,短暂的时间里差点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也清醒彻底了,大家不由分说,拉扯着司机下车。
隋知也不知道这时候拉扯司机能做什么,除了他有开小巴的行驶资格,其余人都没有。
他们与司机,是尴尬的共存亡的关系。
她下了车,一边安慰着身边吓哭了的同事,一边看着其他愤怒的同事们一边骂一边拉拽着司机。
忽然,她察觉到左边似乎有道视线在看她,隋知拍同事的肩膀的手没停,只有头小幅度地扭过去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震惊,我才现有宝贝在微博推荐了这篇文,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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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北燕军令
嘴上说着不会陪她来平绥村的人,现在就站在距她不过二十米远的平绥村土地上。
阳光穿透紫藤云,金色光斑像是一颗又一颗耀眼的翡翠,在春风里飘摇,通通落在那双琉璃般的眼睛里。
她的视线像一杆象牙管紫羊毫,一一划地仔细描绘着那双琉璃眼,从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看见了远在天边的另外一个人。
隋知松开同事,朝他走过去。
千朵万簇的春花在心尖盛开,撑得她心口鼓胀,眼睛酸涩。
谢徊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他确实这么做了,但就只有那么半步,他就重在原地站稳。
伴随着唇角苦涩的弧度,他缓慢张开双臂。
等她来,或者面对她残忍地离开。
画地为牢,无论她做出哪种BBZL选择,都是他逃不出的死局。
在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还有几十步的时候——
闷雷骤响,惊起一阵东风,隋知猝不及防被沙石迷了眼,她揉着眼睛里的小沙粒,听见耳边不肯静止“滴滴答答”的碎石声响。
命运何其会与人开玩笑。
带领所有人躲过一难的隋知,偏偏被风刮起的飞石不偏不倚地击中太阳穴。
曾经,隋知一直以为,昏倒是瞬间的事情,眼睛一闭,再也不睁,就是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