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在联姻后对小女孩的所作所为,赵谨深知他连后悔的话都不配再说。
曾经风光无限的男人,如今只剩下狼狈退场的背影。
从今往后,漫长看不见尽头的余生,就只留他一人后悔。
医院电梯缓缓合上,赵谨落寞的背影被银白色的电梯门隔绝在外。
电梯上升,隋知后知后觉想到一件事:“哎?他怎么这时候知道当初不是我想要嫁给他的?”
这事都过去三年了,而且,当初他们的交流太少,连她都不知道他俩之间还有这个误会。
谢徊笑了笑,拨了BBZL下她脑袋瓜:“别想了。”
他这个笑容……意味深长啊,隋知福至心灵,一语道破:“你告诉他的!对不对?”
谢徊:“想听什么回答?”
既然他这么问了,那就是他!
啧啧啧,隋知又开始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独门绝技,暗戳戳抛给他一个“你好阴险”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后面之之家里的事情解决,再回绥陵就要开启内棺了,内棺开启后会大篇幅写到前世,如果看不惯古言的宝子们可以直接跳过(我会在内容提要上标明),防盗比开的很低,不会影响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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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悠悠长夜
隋文瑛的病房在顶层,医院为了能够给上层社会人最佳的休息条件,整层楼就只安排一个病房,空荡荡的走廊里静谧冷寂。
脚下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倒映着头顶白森森的灯,看望的人散去,空气安静到能听清每一下脚步声,好像恐怖电影里危机四伏前兆。
刚才他们在和赵谨说话时,李南松就已经提前回来了,他坐在走廊椅子上指了指不远处的病房,对她说:“你姥姥知道你来了,想跟你说说话。”
隋知抿唇,犹豫了几秒,牵起了谢徊的袖口。
谢徊跟着她走了几步,到病房前停下,隋知不解的回头看他,听他说:“你进去吧。”
“你呢?”她问。
谢徊:“我是外人。”
隋知看了看病房门,收回视线时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我也是外人。”
隋文瑛对她的嫌弃,她还记得很清楚,当初他们一家从别墅里被赶出来,隋韶娴哭的有多伤心,李南松又有多自责,隋知也还记得。
再加上她和隋文瑛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就算生理上有血缘关系,心理上也很难亲近起来。
谢徊的轮廓被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照的棱角分明,眉目也是敛不住的冷意,在他不顾一切地把人拽走之前,看见她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对他说:“所以我们是一家人呀。”
谢徊:“……”
良久,他揉了揉眉骨,不自觉跟着她弯唇的弧度也翘起来,帮她推开门,轻声道,“进去吧。”
隋知撒开牵着他的手,战战兢兢地往里走,听见了里面人聊天。
隋文瑛感慨:“韶娴啊,你说,人这一辈子,吃多少饭,是不是都是有数的?”
“妈你说什么呢?咱就是得个小病,病好了咱们就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隋文瑛笑:“你可别骗我了,我刚都听医生说了,我就算这回能从鬼门关里走出去,往后也得忌口。”
“……”
“早知道这样,我以前不如省着点吃了。”人一旦生病,就会后悔身体好时作的死,隋文瑛也不例外,回忆起过去,她声音飘摇,“我刚跟你爸创业那会儿,穷啊,穷的我俩只吃得上一个白馒头,后来赚到钱了,就想着终于吃得起了么,可劲儿的吃。”
隋知走进去之后,贴着墙站好,像个被罚站的乖宝宝,她BBZL插不进话,想等着她们聊完再过去。
“这个病,真是让人明白,人这一辈子,吃多少,活几岁,都是命数。”隋文瑛咳了咳,抬眼看到站在一旁的隋知,她手上插着输液管,抬起来不方便,只能冲她点点头,“之之来了怎么没说话?来,过来坐,韶娴啊,刚才医生不是还说有手续没办完吗?你去弄吧,我跟之之聊会儿天。”
这话明显就是要把隋韶娴支出去,隋知一听,后脊梁骨直僵,手心瞬间冒汗。
她对隋文瑛,像是学生对老师那样,虽然看不见,但却有明确而严肃的上下级之分,如泰山临面般的压力。
上一次隋文瑛单独跟她说话,是接他们回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嫁给赵谨,所以在潜意识里,隋知已经觉得,只要隋文瑛单独找她,就必然没有好事。
隋韶娴起身,摸了摸隋知的头,又捏了捏她的胳膊,确认她最近有好好吃饭,才出去办手续。
她走后,房间里就剩下她们俩,空气里都渐渐弥漫起尴尬的气氛,令人窒息。
隋文瑛调了调输液流动的度,看见她还站着,便指着隋韶娴刚才坐的椅子:“坐呀。”
隋知侧迈了一步,乖乖坐下。
生病的缘故,隋文瑛的眉眼少了几分杀伐果断的凌厉,取而代之的是鲜少出现在她脸上的慈祥:“孩子,不用跟姥姥这么见外。”
怎么能说是见外呢?
那不本来就是外人吗?
隋知心里这么想着,但没说出来,她为了缓解尴尬,拿起一旁的苹果和水果刀,一边削一边说:“没有没有。”
“没说实话。”隋文瑛虽然面上慈祥,但说出来的话还是一针见血,“是介意我小时候把你们轰出去的事?觉得我没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