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隋知舔了舔嘴唇,她知道这话不方便在绥陵里说,所以刻意压低声音,“我是说万一,那个人要是转世了呢?”
“转世也不会记得前世的事呀。”程以岁理所应当地说,“反正长大以后是不会记得的。”
隋知挑出她话里的重点,重复道:“长大以后?”
程以岁认真地点头。
这件事是她听来的,就生在她邻居家。
那是她邻居家的小孩两岁的时候,BBZL他爸爸给他换尿布,换着换着,小孩忽然说,当他爸爸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他也给他爸爸换过尿布,顺便还跟他爸爸说起老家村子里的事情。
他们家这邻居,从爷爷辈就扎根在燕城了,爸爸都没回过村子,因此大家以为是小孩开玩笑,没人放在心上,也没跟爷爷提起过。
但是后来,小孩七岁那年,他爷爷死了,家人按照爷爷的遗愿把骨灰埋回老家的时候,小孩爸爸震惊地现,孩子曾经说过的地方,都在老家一一对应出现,连他两岁那年提过的人名,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这时候他再问孩子,孩子却什么都不知道了,连他曾经说过这样的话,都不再记得。
小孩他爸被这事吓到了,连夜回燕城请了个道士,结果人家老道长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只说小孩子身上有这种事很正常。
以前,隋知是不爱听这种故事的,因为她会提前主观代入,觉得这种故事是瞎编的,但是今天,她却听得入了迷,还让程以岁意外的。
但其实,程以岁也确实觉得隋知好像有点变化,具体说不上来是哪里,她想着也许是因为她被困陵墓吓到,所以话锋一转,把话题又扯回到绥陵里,安慰道:“没事啦,如果营建陵墓的那个人真的知道如今绥陵是这样的,那经过上千年的岁月洗礼,还有地震和洪水,能保留成今天这幅样子,估计他也挺骄傲的吧。”
隋知的思绪其实早就已经没在这了,她刚想就那个小孩的事再多问几句,忽然在他们身后有人惊叫。
这才短短几个小时,绥陵里又有一项令所有人啧啧称奇的现。
在主墓回廊,现了大量的五铢钱,仅m1回廊,出土量总共就多达九百多万枚。
有人开玩笑说,这些钱但凡被盗墓贼偷走几枚,都够他们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玩笑归玩笑,从科学来说,钱币向来是印证朝代最重要的东西,大家暂停下手中的工作,进行集中研究
这些铜钱经过精密的验证后,得出的结论是来自于北燕初期,燕元帝当政时期的通用钱币。
一个确定为雍朝年代的陵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北燕初期的钱币呢?
难道说,他们又错了?
可是根据历史记载来说,北燕的陵墓和大雍应该完全不同才对,这个神秘的墓主人,到底是生活在什么年代?
这边问题一个接一个的还没解决,这座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和惊吓的陵墓,又冒出来了的现。
在钱币下面的泥土里,还埋着一个石人,石人被打造成下跪的模样,面朝棺椁下跪。
当石人出土的时候,隋知还纠结于墓葬年代里没有走出来,是程以岁走到她身边,指了指石人,小声说:“之之,你过去看看那个跪着石人的脸,跟你那个堂姐,好像啊。”
作者有话说:
从前有个作者,特别胆小,她越写越害怕,越害怕越BBZL冷,最后披着厚棉被坚强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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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石质风化
隋知怔了下,从金灿灿的钱币堆里抬起眼。
现的石头像,穿着雍朝时期的女官服,赤足,双膝屈跪,双手被绳索反缚。人物平胸圆肩,身体微前倾,低眉顺眼,像是对着棺椁忏悔认罪。
而她的五官,跟李庭念的相似程度,到了连只跟她见过几面的程以岁都能一眼看出来。尤其是嘴角下的那枚痣,连位置都一模一样,比李庭念专门买的那种摆在家里的那种彩色蜡像都像。
隋知都没有意识自己在动,只是当她想伸手触碰石像时,同事们惊呼阻拦,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无意识走到石像边上,而且差点犯了大忌。
由于年代久远,石质风化,石像身上已有不同程度的裂痕,如果盲目接触,很有可能对文物造成二度伤害。
她低头,看着那座栩栩如生的石像,有种石像下一秒就要开口说话的错觉。
事实上她也确实一直直勾勾地盯着石像,等着它开口。
直到她眼睛都不眨地了两分钟的呆,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多傻的事。
石头怎么可能会说话?她想什么呢?
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毕竟旁边也有不少同事在讨论石像很像他们周围的朋友。
嗯,对,是巧合。
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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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考古本身是一项枯燥的工作,但是在观众心中却不这么认为,听说在他们吭哧吭哧累死累活的时候,有关于绥陵微博热搜都爆了好几回。
为了向社会报告考古进度,时值夏天,绥陵又将迎来一次大型的电视台采访。考古队计划让主椁室整体亮相,特意将一部分五铢钱留在主墓m1回廊,让电视机前的观众有代入感更强的观看体验。
而隋知跟随大部队简单收拾行李,为回科研所做准备,回去之后,他们也将会对现场掘出来的石像和钱币进行进一步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