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字的字样。
一整年十二个月,每一个月按照女性a的推算,她全部都把黎荀落推演到的,可能会来的日期标注了,只可惜大概也没什么用了。
她的手指在上面来回几次,可右上角的删除按钮始终都没能真的按下去,半晌,钟携才撇撇嘴,把手机一扔,“——关我屁事。”
范小简几次从后视镜回头。
然而坐在后面的人全副武装——帽子、墨镜、口罩和长围巾遮掩住了原本的面容,此刻正躺着在闭目养神,鬼知道到底睡没睡。
“姐。”范小简停到路边儿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说,“我给我落落姐送个红糖姜茶,你跟着我出来干啥?你这会儿不是有戏要拍?”
钟携给了范小简一个眼刀,然而被墨镜挡住大半,威力也不出去。
于是她悻悻收回,把车窗降下来了一半,淡淡的说,“我出来透气,胸闷。”
“……”范小简嘟嘟囔囔,“仨小妖精围着你还胸闷……”
这丫头一贯是个记仇的,除了那俩小助理,顺带给杨帆也一起算上了。
范小简收拾好手里的东西,最后回头一看,纳闷说,“不是,姐,你真不下去啊?”
钟携这次没搭理范小简,摆了摆手让她赶快滚。
范小简白眼儿一扔,拎着东西雄赳赳气昂昂开门去了。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轻轻的把口罩和墨镜向下拉了拉,旋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给戴了回去,自暴自弃一样的把自己往后一摔。
范小简拎着东西进去,放下手边的东西之后,一路都没拐弯,径直的上了楼。
黎荀落吃了药已经好一段时间了,肚子虽然不怎么疼,但是时不时还是会抽那么一下,浑身也没力气,只能虚虚的躺在床上,简直是比黛玉还黛玉。
见范小简进来,她勾着头往门外看了一眼,愣了愣,不掩失落的说,“你姐没来啊?”
这让范小简怎么说……?
她挠挠头,“倒也不是没来……”
黎荀落顺势看她。
因为在家的缘故,黎荀落身上只穿了一个纯棉的睡裙,睡裙看着宽松,但是袖口的地方却勒的比较紧,挺厚的一个款式,这会儿她的头松下来,头软乎乎的垂着,搭着那张惨白的小脸儿……怎么看怎么能激人的母爱,看着就总想揉揉她脑袋。
但是范小简不敢。
她坐到旁边椅子上,努着嘴朝窗户那边噘,嘴上嫌弃的不得了,“人来了,那不,问了几次,在车里死活不愿意下来……也不知道非得死乞白赖跟过来图什么……”
黎荀落眨眨眼,没憋住,笑了笑。
然而笑声才刚溢出喉咙,下一秒她就捂着自己的肚子虚弱的往后倒,连忙哼唧着说,“你可快别逗我笑了……”
范小简傻呵呵一笑,挠头说,“落落姐我手机拉车上了,我去取一下。”
黎荀落点头,在范小简走后没多久打算起身上个厕所,顺带把范小简拿过来的那一包红糖水冲了。
猛地一离开被窝,瞬间就觉得肚子一阵的绞痛,她坐在床边缓过了那几秒最抽疼的时候,这才重又出了口气,郁闷的站了起来——姨妈真是全国女性的公敌。
她顺手拿着床头放着的杯子,上午那会儿喝药用的,杯子里的水早就已经冷了。
然而打开门的瞬间,黎荀落站在二楼楼梯口,就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有点凝固。
她看着下面那个一身黑,仍然全副武装的某个人,迟疑的
喊了声,“姐姐?”
“……”
“……”
凝固似乎在无形的蔓延。
终于,在黎荀落因为站得太久,小腹有点坠痛的时候,楼下的那人才抬起了头。
那瞬间,仿佛是隔了漫天银河,黎荀落只飘飘忽忽的听到了一句,“嗯。”
黎荀落:“……”
后头赶来的范小简无语凝噎,一掌重重的击在自己脑门,妄图把自己弄晕。
以至于一直等黎荀落重安安稳稳的捧着冒着热烟的热水杯躺回到床上的时候,黎荀落都有一种不怎么真实的感觉。
身边坐着的人已经换成了钟携——范小简在楼下装死,说这么尴尬的气氛她不想出现,死活不上来。
钟携这会儿已经褪去了外套大褂,围巾、眼镜、口罩……等等一切能遮挡住她脸的东西,身上现在只穿了一个黑色的高领毛衣,显得手长脖子长,看上去养眼的很。
黎荀落咬着杯子可劲儿的笑,“姐姐,你专门过来一趟做什么?”
钟携也轻咳一声,脸不知道是不是被暖气熏得,有点红,“跟你说一声,以后不用送花了。”
“那不行,那不行。”黎荀落摇头晃脑,“我总得从一而终吧,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啊你说是不是?”
说道‘半途而废’的时候,钟携似乎凉凉的扫了黎荀落一眼。
黎荀落全然当做看不见,只微笑以对。
钟携这才缓缓的说,“……随你。”
反正她该说的说了,送不送的,随她便了。
黎荀落有意想皮,然而现在身体条件实在是不太允许,看了眼手里红到黑的红糖水,她不由轻叹了口气。
钟携迅瞟了她一眼,紧接着又转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