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笙目光错开白里,一言不。
她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站起身来,准备走出门去。
尚未推开。
“白里……”
转过身。
“怎么,先生又要说那句定不负我?”
阳笙站起的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
“本相,听倦了。”
她的目光清冷,转身走出门去,面具下,一滴泪滑了下来,悄无声息。
白里很希望自己想得都是错的,特别希望阳笙能辩解几句,能跟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他默认了这一切。
那过去,白里一颗掏给他的心呢,就是黄粱一梦吗?
这些日子里面的点点滴滴,就全部,都是假的吗。
她不想去相信。
然而,事实逼着她去相信。
她若是软下了一点点心肠,那过段时间,等着她的,就是心软挖下的坟墓,踏下去,便粉身碎骨。
曾经在战场上,敌军无比阴险地拿三个幼童来当作陷阱,白里有几分顾虑,却依旧心软了,她选择相信,后果呢,后果就是损失了六千精锐,战场一度陷入败局,连失三城。
她对不起的,不仅是那六千亡灵,更是他们身后的父母,殷切盼着他们早日回家的兄弟姐妹,妻子儿女。
白里当时,对着那座碑跪了两个时辰,心里誓,这辈子不会再对有任何一点点可疑危险的人心软,她赌不起,也输不起。
她飞快地走着,绕了无数个弯路,甚至拐到自己都要迷失的地方,摘下了面具,狠狠地深呼吸,告诉自己必须放下,必须放下,老天没给她一点点喘息的机会,一会还要去大理寺卿府上。
抱着这样的念头几分失魂地走回相府。
另一边,阳笙望着满桌子没动的膳食,手狠狠地攥紧,一向温润的脸上显出些阴冷。
“顾西凉。”
话音刚落,那个女人就走了进来,满脸地笑意。
“怎么,主大人,就几分钟不见,便想奴家了?”
她的眼眸似乎流转着秋水,随便眨几下都是满满的暧昧。
“我说过,我的事情你没有权利插手。”
阳笙站起来,一步步走向顾西凉,眼神里愈的阴郁。
可是她却没有一点点害怕的意思。
“你别忘了,阳笙,你欠我们西止国一条命,这是你该还的。”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也散着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