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踱步向转角处,耐心地泡好一壶茶,静静地闻着浓郁的茶香,指尖一下又一下扣响木质桌面。
等了半晌,茶的味道刚刚好了,自顾饮了一杯,又斟了一杯给阳笙,抄起医书,半靠在了一边的摇椅上。
一边舒舒服服地微微晃动,一边念着那些旁人看起来无比晦涩的文字。
相比兵书来说,她更喜欢读医书,毕竟医人总比伤人更平和一些。
空气中漂浮的黛色越来越浓烈起来。
白里却依然耐性很好地等着。
她没有走的意思,阳笙自然也没有,两个人互相都不打扰,各自读着各自的圣贤书,乐得自在安闲。
“有人吗!有人吗!”
几声急促又暴躁的敲门声。
白里眸色一紧,目光唰得跟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我来。”
她抢先一步阳笙站起来,给他一个眼神示意。
白里整理了一下领口,不徐不疾地去开了门。
是那大理寺卿。
不过这个人也真是够能忍的,白里下手很轻,只是这个大理寺卿的性子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换了旁人昨天便会来的事情,白里掐算他却要今日才会来,也是算得十分准确了。
“几位里边请。”
白里坐到了位置上。
“不知是哪位下看病。”
一位家丁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那大理寺卿。
“我。”
白里心里有几分不屑,官至大理寺卿,竟还是如此没有礼貌。
“请问下是哪里不舒服,具体……”
还没等白里话说完。
那大理寺卿直接不耐烦地把胳膊放到面前的木桌子上,之后一把撸起来了袖子。
肉眼可见的,密密麻麻的红点,甚至有些已经鼓起了脓包。
这个状态和白里预感的非常相似,接下来情况明朗起来,这胳膊明日必定会更严重,不怕家丁不求她去大理寺卿府上,
她心里憋了一声笑,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诶呦,下,您这胳膊啊,八成是废了,您看这上面密密麻麻的红点,每一个都是毒疮,这鼓起来的脓包,就是毒已入骨,出来以后,根可是很深的,剩下这些红点,每个都会变成这脓包,等到以后一起出来,您的皮肤就会溃烂掉,这条胳膊啊,是真的没办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