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余杭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纱布包裹住的右手,有些欲言又止。
冯建国眼神未变,看似慈祥,实则盯着她每一个微表情毫不放过。
“这……这是我自己打沙袋打的。”
约摸有半分钟的功夫,谁都没有吭气,在这个沉默的瞬间里,宋余杭难免想到了昨晚睡前跟林厌的聊天。
她躺在床上挂点滴,宋余杭坐在她对面的病床上看着她。
林厌偏了偏头:“你的手……”
她看看自己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掌,笑了:“没事,冯局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是我自己打沙袋打的,以前也经常这样。”
“他会不会让你——”
宋余杭斩钉截铁:“不会,他要是让我当面拆开纱布验伤那才是在彼此心里深深埋下怀疑的种子,你不要小看冯局,他是个聪明人,不会这么干。”
果不其然,冯建国皱皱眉,放下茶杯:“伤还没好透彻打什么沙袋,我说你们年轻人精力也未免忒旺盛了一点。”
宋余杭笑笑:“还不是关禁闭闲的。”
“行了行了,这事你也别忿忿不平,虽然情有可原,但纪律就是纪律。”冯建国说着,又戴上老花镜继续看报:“对了,昨晚到底干嘛去了,段城找你这半宿,也不知道给人家回个消息。”
果然来了。
昨晚也曾和林厌谈到这个问题,她有些苦恼:“我在省城还有几个老同学,要不……”
话还未说完,就被林厌否决了:“靠谱吗?确定威逼利诱都不会泄露你的行踪吗?”
宋余杭沉默,女人却眸中一亮,唇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得牺牲一下宋队的清誉了……”
宋余杭看着她,唇角挑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在她身上划过:“哦?”
林厌怒,就差从床上扑过来挠她了:“你想什么呢,不是我,是林舸!!!”
宋余杭照着林厌的说辞,略有些腼腆地笑了:“真要说啊?”
冯建国瞥她一眼,难得带了点严肃看她:“难不成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余杭照本宣科,脸色微红:“约……约会去了。”
冯建国一口茶水没咽下去全数喷在了报纸上,万万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个答案来,看着她的神色莫辩,颇有几分复杂。
宋余杭见他呛着,有心上前几步要替他拿走手里的杯子,冯建国直摆手,示意不用了。
“是和那个相亲对象吧?”
宋余杭难得有些扭捏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点了头:“嗯。”
冯建国脸上的神色更复杂了,有一丝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又有一丝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的不忍。
至于谁是白菜谁是猪,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