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家哈哈一笑,让一个粉头坐在自己腿上,一只咸猪手很不老实,在粉头身上四处探索。
而郝风楼正襟危坐,却是纹丝不动。
陈东家见郝风楼‘放不开’,便笑道:“不必客气……”
郝风楼却是摇头,道:“表姑父,不是我拘谨,实在是……”
陈东家见郝风楼话里有话,追问道:“哦?实在是什么?”
郝风楼淡淡道:“实在是这里的粉头档次太低,俗不可耐。”
满堂皆惊。
陈东家一下子正经起来,推开身上的粉头,几个粉头一个个面带嗔怒。
陈东家倒是洒脱,道:“看来你也是深谙此道之人,你若是觉得不好,那也无妨。”说罢赶几个粉头出去,吩咐道:“去请几个能镇得住场的来。”
粉头们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像怡红院这样的高档青楼,最忌的就是有客人不满意,毕竟出入这里的都是土豪官绅,一旦有人招待不周,没了声誉,这买卖就做不成了。那老鸨子温氏连忙带了七八个粉头进来,笑嘻嘻的道:“老爷,公子,哎哟哟,多有怠慢,招待不周,还望恕罪。方才那几个,确实不是伺候人的,不入二位爷的青眼,实在万死。”
说罢让引来的粉头们站成一排:“这些都是怡红院里的几个好货,权当奴给老爷和公子赔罪,还望海涵。”
陈东家已经笑开了花,一双眼睛在粉头的身上逡巡。
郝风楼却依旧是脸色平静,淡淡道:“庸脂俗粉!”
温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其他几个粉头也都笑的勉强。陈东家都觉得有些过份,低声道:“怡红院的姑娘,都是色香艺俱全……”
郝风楼却不理他,傲然站起来,先是走到第一个粉头面前,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粉头福身:“奴叫冬梅。”
郝风楼打量她一眼:“冬梅姑娘,你弹琴弹得不错吧?”
冬梅惊讶道:“公子知道奴会弹琴?”
郝风楼心里笑:“你唯独右手留长了指甲,只有弹琴之人,才会如此。”他却不点破,只是淡淡道:“可惜你虽琴弹得还勉强能入耳,可是姓情却是冷淡,对客人太虚情假意了。”
冬梅缳,竟然默认。
那温氏听了心里一惊,可是又不敢反驳,因为郝风楼说的,竟是一点没错。
郝风楼走到另一个粉头面前,注视她几眼,道:“你叫什么?”
“奴叫杏儿。”
郝风楼叹口气,道:“你虽没有什么长技,可是吹箫读书,都会那么一点半点,姿色身材也算是上等,不过……你既然有了身孕,就不该来做这等皮肉买卖了。”
杏儿顿时慌了,咬着唇不吭声。
温氏竖起眉来:“没有的事。”
郝风楼却是恬然道:“有没有,大家自己清楚,矢口否认没有用。”
温氏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又见杏儿慌乱,心知瞒不住,只得道:“公子,还有这如花……”
如花……就是杏儿身边的一个女子,这如花倒也放肆,顿时吃吃的笑,妩媚的要拉郝风楼的手,道:“公子,我没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