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璃微微蹙起了眉,她并不想触及他人的伤心事,所以并不打算细问。而大汉诚挚的话语打动了她,思忖片刻,说道,“不瞒您说,盈月楼确实极少有成品女裳,即使有,也是几套样板。一来不知道是否合身,二来不知是否合意。”
大汉眼睛微微一亮,略带迫切地问道,“可否拿来一观?”
姜书璃点点头,站起身走了出去,安排一番之后才回来说道,“客人,且稍等片刻。”
不多会儿,六个高矮胖瘦身型不一的丫鬟,各自拿了一套裙裳走了进来。
“客人,您是否能大概描述下女子的身形,可有和这几位姑娘类似的?”
大汉看了眼姜书璃,眼底闪过一抹感动,他一一看过前头并排站立的丫鬟,指了其中一名纤瘦小巧的说道,“与这位姑娘身形相仿,稍微比她高上一些。”
姜书璃颔应了,“那大概有三套裙裳应该能够合身,”她示意三人留了下来,“请客人挑选。”
“三套都要了,”大汉战决,归心似箭,掏出一袋金锞子放在桌上,“这些银子可够?”
掌事嬷嬷向前接过袋子,数了数说道,“客人,足够了。”
这边说着话,那边的丫鬟们已经手脚麻利地将裙裳收拾妥当,用精致的布料打好了包袱,递给大汉。
大汉谢着接了过去,转身正对姜书璃行了个谢礼,“多谢姑娘相助,以后若是有缘相逢再叙!”
说罢,他似心急如焚般快离开了盈月楼,这时,被要事绊住的卢嬷嬷匆匆端着一个紫木匣子赶了过来。
一看见姜书璃就焦急地上下打量了她好半会儿,见她无碍仍不免念叨着,“我的小祖宗啊,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派人来喊嬷嬷?还好是没事,不然嬷嬷万死难辞其罪!”
她示意着旁边的掌事嬷嬷重收拾大堂迎接客人,然后拥着姜书璃到了管事休憩的隔间,将紫木匣子放在雕花小桌上,“嬷嬷听说那可是持刀大汉,身负重伤还滴着血,怕是刚与人打斗过来,如此莽汉为何不让练嬷嬷直接赶了出去?”
姜书璃见卢嬷嬷这般紧张,不由安抚着笑道,“嬷嬷,无妨的。那名男子虽看似吓人,实则颇为守礼,我观他确是因为着急才闯进来买衣裳,就带着他到了贵客轩,以免叨扰了大堂的生意。”
她将贵客轩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卢嬷嬷叹了口气,“怕真是有不方便道人的内情,才如此那般。”
“嬷嬷,”姜书璃双眸看向桌上的紫木匣子,转了话题,“这是什么?”
城南朱雀大街。
李煦身后跟着彭大胜和两名侍卫,行色匆匆地走着,不时查看周遭店铺内的景象。
待他们行至朱雀大街半中央时,一名黑衣男子忽然从远处飞奔而来,跑到跟前低声道,“六殿下,有路人举报现踪迹了。”
“人在哪?”李煦眼睛一亮,问道。
“说是进了城东临安大街的盈月楼。”黑衣男子小声禀报,“据说四殿下已经带人赶了过去。”
“盈月楼?”李煦黑眸一暗,转身就疾步飞奔出去。
一旁的彭大胜一拍脑袋,喊了句,“我的乖乖!怎的竟是去了盈月楼!”
他撩起袍子抬腿就跑,还不忘扭头瞪了眼没反应过来的侍卫,“还不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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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李煦寻来
李煦赶到盈月楼前的时候,正好看见四皇子李褚带人就要迈入楼里。
他连忙高声唤住了人,李褚闻声转头过来,一双细长的凤目似笑非笑地看向气喘吁吁的李煦,悠声问道,“六弟,你怎的也过来了?”
李褚,愉妃之子,排行第四。今年十四岁,五灵根,同是澜山学院弟子,凌泽三班。
“四哥,”李煦走上前,平复了下呼吸道,“我听说那人进了盈月楼,于是赶了过来。”
“哦?”李褚一收手里折扇,兴味盎然地转过身,“这盈月楼与你有何干系?”
李煦在来的路上已想好说辞,指了指一旁,“四哥,这里人多,我们不如到那边细说。”
李褚剑眉微挑,“这倒也是,不好挡了人家生意。”于是折扇一打,悠哉地扇了两下,往旁边走了过去。
“盈月楼的少主子与我是一同上堂的同窗,”李煦直言不讳,坦然看着李褚,“不如让我去找她询问一番,许是可以了解更多内情。”
“你这同窗此刻正巧在盈月楼里?你如何知晓的?”李褚声音微扬,带着磁性。
两人都是匆匆从宫里领命出来,李褚有此疑问很是正常。
李煦一滞,霎时语结,旁边的彭大胜忙插科打诨道,“哎呀,这不正因为老奴今天见着侯府马车行向盈月楼,于是就给小爷报了信……”
“没错!”李煦点头,一拍手掌,“就是这样!”
“侯府?可是说的长宁侯府姜姑娘?既然如此,”李褚挑起嘴角,凤目微眯,啪地一声将纸扇收起,一指盈月楼正对面的豪客来道,“那四哥就在豪客来等六弟的消息。”
见李褚总算离去,李煦不由心头松了口气,睨了眼一脸求表扬神情的彭大胜,从袖口掏出一个锦囊丢了过去,“赏你的!”
进了盈月楼,寻了婆子报上名号,很快就有通传的人前来引路,将他带去了姜书璃休憩的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