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多鱼带着胡峰,到了崔府君殿前,却被告知府君正在审判。
小鬼也知道王多鱼现在是崔府君和谢必安眼前的红人,也没赶他走,就让他候在一旁,一起听审。
崔府君看到王多鱼过来,抬手道:
“且停下。”
旁边的书记官还在奋笔疾书,一众小鬼也都在押着几个亡魂在侧,听到崔府君叫“暂停”,都是一愣。
“多鱼啊,正好你来,我这边正在审判几个恶鬼,今日才把这些家伙凑到一起,让他们相互质理。
我借你那‘地府直播间’一用,把这次审判过程,传告阳间吧。这些鬼才,太过可恨,给阳间之人提个醒吧,免得更多人被这样的家伙蒙骗。”
崔府君的话,让王多鱼眼前一亮。
这位平素最谨言慎行的判官大人,竟也要蹭自己直播间的热度?
这可真是枯树开花,千年不遇的好事啊。
“府君大人稍等,我这就开启直播。”
王多鱼不露声色,连直播预告都来不及了,直接打开直播。
同时,他还利用法牌,给白小纯了一道消息,让她组织阳人观众,“地府直播间”今晚二连播。
“主播这是不想让人睡觉了啊,业务这么丰富的吗,刚刚下播,就又要接人了?”
“哎,看来地府的工作也不好干啊,这还谈什么996哦,这是无间流啊!”
“主播这是在哪儿?今天出场的群演还挺多?场面不小啊。”
“主播这是送福利吗?这么多兄弟都在啊。嘿,这怎么像衙门审案?”
“法庭现场直播?主播这开始玩花了啊,这个可以有,支持一波走起……”
……
“人生无常,积善有方。我是主播白无常,今日加播,判官司崔府君夜审恶鬼。”
崔府君在前,王多鱼不能啰嗦,简单开场后,就把镜头聚焦在崔珏身上。
直播画面中,一身红袍的崔府君,头戴青冠,面容清瘦,一抹须髯飘于下颌,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
宽大的黑木桌上,左手边是生死簿,右手边悬置判官笔,旁边绛紫色的砚台中,闪着如镜般亮的金墨。
在崔府君斜过过,一个白衣秀才打扮的文士,头戴方巾,正手执墨笔,在案牍书写。
堂下,跪着七个旧朝打扮的人,披散着头,低垂着脑袋,后面各有两个小鬼押解,正是接受审判之状。
“今日,正是了结百年前平安镇枉死近五百人的滔天旧案之时。孙少平,何太冲,麻元鹏,铁平端,时念,邓学名,今日最后一名主犯胡万年业已归案,你等还有何辩解之词,待书记官宣读完毕之后,给你等一个陈词的机会,且静心听告。
文书记,你来宣读罪案结转词。”
崔府君面容肃穆,语音沉重,不怒自威,逐一从堂前几个跪着的鬼魂身上扫过,又看向旁边的方士。
只见那文士抖了抖衣袖,拿起他面前的一份结案词,开始宣读:
“现对百年前,大夏京都外九十里堡平安镇生的五百人枉死之案,进行判结如下:
案犯孙少平,生前为平安镇‘孙记裁缝铺’掌柜,因自家生意破败,为招揽生意上门,心生歹计,在你裁缝铺旁唯一的官道上,私挖陷坑二十五处,内置树枝乱石,上敷设泥土掩盖,导致过往行人坠坑,刮破衣衫后,到你裁缝铺缝补,以此卑劣伎俩招揽生意,前后损毁行人衣物三千余件,敛财五百余两,此罪一;
其后,赤脚郎中何太冲与孙少平合谋,将陷抗挖深,导致两千余人跌落陷坑后肢体受伤,一千三百余人腿断骨折,何太冲借此机会兜售伤药,后更与你合建伤药铺子、养治之所,何太冲恶意敛财三千余两,孙少平分得一千八百余两,此罪二;
再后,平安镇棺材铺掌柜麻元鹏,与孙少平、何太冲二人合谋,将陷坑再度深挖,并在少数坑内布置尖石,导致前后半年内,二百余人跌落陷坑后身死、五百余人重伤,麻元鹏借以向死人家属兜售棺材,何太冲为受伤之人医治,孙少平则为这些人提供吃食住所,三人共计敛财三万五千两,此罪三;
另后,镖局掌柜铁平端,与你等三人同流合污,一则成立护丧队,为身死之人家属扶棺返乡;二则成立引路队,带陌生之人躲避陷坑;三则成立救死队,进陷坑带重伤之人脱险,将身死之人捞尸。以此术敛财百万之巨,由你四人均分,此罪四;
时念,你生前身为平安镇保长,对于孙少平四人设毒计大劫难财之事,不仅不制止,将恶人绳之于法,反而见财起意,与该四恶徒沆瀣一气,一方面对行经路人强收保护费保其过关,二方面对四恶徒收保护费助其掩盖恶毒行径;
邓学名,你本为邻镇保长,受人之托前往查探行人遭难之事,你不仅不将详情公之于众,反而加入他们,并在邻镇设立关卡,反而平安镇造出声势,威逼引诱更多行人必走平安镇,为平安镇再增两百冤魂,只为敛财,罪孽深重。
胡万年,你本为平安知县,原当为民做主,却对行人告官之事敷衍了事,后探查详情后反成为该恶势力的保护伞,更将告状之人冤死狱中,致使平安镇恶名远扬,民心败坏,终成一方渣滓之地,民众被迫迁出平安镇,更有人客死异乡。
你等七人,图财害命,造成冤孽甚众,更连累平安镇众人背负骂名,让平安镇成为枉死城。
对于以上罪责,你等可有其他陈述?”
文书记在宣读七人罪状之时,直播间的阳人观众已经被此七人的恶行颠覆三观,恨骂之声全线飘屏。
“这样的人真是罪该万死!这不是凭空制造劫难,他们却在大劫难财,赚黑心钱吗?”
“以前我以为利润过三倍的是黑心钱,没想到这些人是在别人的血肉白骨上赚钱,这些血肉白骨还是他们制造出来的,他们的心都被狗吃了吗?”
“这些人,与那屠杀民众的小日子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