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温热的液体喷洒满整个手心，还沾染上衣襟，点点深色血渍，还有一部分会溅在人偶瓷白的面容上，白皙精致的脸上，像是洒着点点红色颜料。
他虚虚握拢波波的身体，垂眼看去。
那手白皙修长，不染纤尘一般。
他唇边勾起诡谲的笑，从喉咙里短促地出嗤笑。
多适合沾满鲜血的手啊！
粘腻的，冰冷的，温热的，滚烫的，宛如下一刻就要夺人性命。
“散兵，你看那边——”
梦突然出声，语气依旧温和。
散兵看向梦，目光冷幽幽的，审视着它的神情。
梦朝他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它甚至还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这么看我？”
“没什么……”散兵撇开眼。
那边是一群孩子，笑容灿烂至极，最是活蹦乱跳和无忧的年纪。
可他们有这着与这个年纪完全不同的恶意，嬉笑地推搡着一个瘦弱的孩子。
他的背后是一片湍急的河流，如果掉下去，就算幸运免于被冲走，也会因为全身被水浸湿导致感冒。
而以那个孩子的模样来看，显然是没有看病买药的能力的。
村庄里的大人们熟视无睹，甚至心中冷笑着，希望那孩子快点死掉。
“有什么好看的？无趣至极。”
散兵冷眼看着，没有打算多管闲事的态度，还有些嘲弄地看了眼梦，“你的眼光已经沦落到要去捡垃圾的地步了吗？还以为你的眼光会变得高一些呢。”
“如此平庸，啧，就和你的能力一样。”
梦无辜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喜欢捡这种人类呢。”
“别把我的品味想得和你庸俗的脑瓜一样。”
散兵冷笑一声，“如果你想要激怒的话，我建议你，不要试图用这么愚蠢的方式。”
梦耸耸肩，果然，被骂了一通呢。
不过它向来不在意散兵嘴皮子上的恶劣就是了。
人偶精美的皮囊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小孩子们见到了更有趣的东西，毫不犹豫地忘记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纷纷跑来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少年。
“肤浅又愚蠢的家伙。”散兵冷哼一声，语气是不免令人生厌的刻薄。
面对人们的热情，散兵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即便是如此的轻慢，他看上去也依旧美丽，好似他合该如此，生来就该是如此高高在上的模样。
散兵皱了皱眉，一股恶心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粘腻贪婪。
他抬眼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哦，是那个被欺负的小鬼。
不敢站到人前来，只敢躲在角落里，用一双眼睛，从长长碎遮住半张脸的缝隙里看过来。
被现后还狼狈地躲过了他的注视，跑掉了。
莲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少年，光是坐在那里，就像是被世界偏爱着一样，让人满怀憧憬。
少年的眼睛只停留了一瞬，他自己便狼狈地别过了眼。
但是莲记得那个眼神，淡淡的，好像什么也没有。
那双紫色的眼睛，漂亮得像是水面上月亮一样。
散兵随意问起那个小鬼的时候，村民们的笑容淡了一些。
“那孩子叫莲，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难产死去了，也没人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他的母亲当初就是怀着大肚子在这边定居下来的。”
他们的表情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嫌恶，但又不得不在散兵这个精致的人偶面前摆出一副善良仁善的模样。
光是那副表情，散兵就觉得有趣极了。
“他吃着百家饭长大，却一点也不知到感恩，我记得前两年村里的那个老爷子过世，就是因为这孩子前一天在他家门口站了一整天。”
他们的语气尽量柔和，却遮掩不住刻薄的模样。
“要是是巧合也就算了，可上次，秀明他家的老婆子过世的时候，那孩子也是前一天在他家站了一天。”
“真是太诡异了。”
村民们连连摇头，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