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散兵勾起一抹笑，双手环胸，眸光戏谑冷漠，“这还真是让人惊讶！大名鼎鼎的龙使者渡，竟然会主动求助一个被联盟忌惮、甚至密谋要杀死的对象。”
渡眉头一皱，挠了挠头，“你在说什么？联盟怎么会密谋要杀你？”
“要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也太过分了吧，不是你把我的资料上交吗？”
散兵嗤笑一声，眸光里写满了嘲讽。
梦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渡，感知着他的情绪波动。
“虽然……联盟，联盟应该是没有这个意思的。”渡抿了抿唇有些无力地辩解，“大木博士他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好孩子，菊子婆婆也……”
散兵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冷幽幽的漂亮眸子抬眼，“我对你无聊的辩解不感兴趣，对联盟也一样。”
看了眼渡有些怀疑人生的模样，轻笑一声，啊，还真是被宠坏了的孩子呢。
“自以为看到了月下树影，就以为完全了解世界的另一面？看来他们也不甚信任你，所以这种事情也并没有告诉你，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再信任你了，害怕你给我传递消息。”
那声音慢悠悠的，和他的主人一样，宛如看好戏一般，略带嘲讽和戏谑。
龙使者渡，这样意气风的年纪最是容不下所谓的污秽，并试图矫正世间所有的罪恶。
“联盟……”
渡的家族是组成联盟的一个重要部分之一，如果联盟有什么动作，族里的人是不可能不告诉他的，难道说……
渡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很不想相信散兵，甚至希望那是一个谎言，但他又无比清晰地知道，散兵是不说谎的。
“吼呜——”
快龙低下头，安慰般蹭了蹭自家训练家。
“谢谢你，快龙。”渡勉强笑了笑。
他垂下眸子，深吸一口气，试图再度扬起充满阳光的笑容，“联盟的事先放一边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帮忙！”
在散兵看来，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呵呵，看啊，亲近之人也会欺瞒，交付予信任之人，也会背弃这份珍贵的信任。
“我拒……”
“是大木博士的请求。”渡斟酌着语句，因为此刻的散兵看起来，有些……奇怪。
五官精致的面容冷漠，微微勾着唇，却没有半分笑意，一双紫色的眼睛流转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他甚至能听见从少年喉管里压出来的一声冷冷嗤笑。
他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明明皱着眉头，看上去下一秒就要说上几句恶劣的话，却又无比勉强地点点头，有种勉为其难才同意的感觉。
嗯……怎么说呢，有些奇妙。
之前在华蓝市黑市里就有那种感觉了，这个满脸写着桀骜乖张的少年似乎……是个傲娇？
“那就太好了。”渡说，把快龙收了起来。
他快步走了两步，“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大傻谷，是一个据说能挖出化石的地方……”
渡一边说着情报，一边观察着散兵的反应。
可惜他什么也没看出来，因为散兵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漫不经心，没有一丝波澜。
人类或许会对脚边搬运米粒的蚂蚁感兴趣，甚至出手干涉，但那是为了事情更有趣的展。
而散兵，就像是逗弄蝼蚁的人类一样，摆弄着世间众生。
一双紫色眼眸闪烁，神之心上的光亮，也抵不过那双眸子的光彩。
本来渡想着现在就出来着，但散兵看上去还想要散散步的模样，渡便压下了话头，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乱糟糟的思绪。
日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河边，金灿灿的水光荡漾，丑丑鱼难得跃出水面，水珠溅落在空中，它歪歪头，看到了河边的人。
甩了甩尾巴，又落了下去，没再上来。
疏影横斜，光亮斑驳，点点如星河，落在散兵的帽子上、肩上、和身后飘荡起来的纱帘。
阳光温暖，空气湿润，是冬日来临前难得的好天气。
“散兵，恶，是可以被彻底清除的吗？”梦声音轻轻的。
小梦妖缠着它玩耍，它也只能无奈地弹了弹它的额头，目光宠溺温柔。
渡跟在身后，悄咪咪竖起耳朵，偷听。
“难得，你会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散兵冷漠嗤笑，他的语调是如此的漫不经心，甚至还带了点……好笑？
“世间所谓的罪恶，都是与正义伴生而存在的，若想让世界干净纯白，就应当完全回去创造脏污之物……这样一来，又势必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变成「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