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庆幸,他们还能重逢,还能有机会牵手一起,站在这里看一场日出。
她忍不住微笑起来。
傅子宸低头看她:“傻笑什么呢。”
“秘密。”
“傻瓜!”
明媚曾在岛城的海边看过很多次日出,很美很美,但当她在西雅图的海港看到一抹晨光缓缓从海平面升起时,那一刻依旧忍不住泪盈于睫,她侧身抱住傅子宸的腰,觉得幸福这么简单,真的,能与心爱的人一起牵手相拥着看一场美丽的日出,就是幸福。
“子宸。”她仰起头,轻轻喊他。
“嗯。”他低头看她。
“我曾来过这个港口,看了一场日落。也跟这日出一样美。”
傅子宸将她松开点,讶异地望着她:“什么时候?”
她说了时间。
他蹙眉想了想,低呼:“那时候我在西雅图!你……”
她点点头:“嗯,我知道,所以我才来的。”
他张了张嘴,本来想问,你怎么不找我?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没有必要再问,他想他是懂得的,那时候她的心境。
他伸出手,将她重搂进怀里,紧紧的。然后,低头,找到她的唇,深深深吻下。
明媚见到傅子宸的姐夫赵君,是除夕夜。他终于将繁忙的工作告一段落,回家同家人团聚。
也许是做律师的关系,赵君看起来很严肃,话不多,明媚同他交谈不多。
虽然在国外,但傅家的除夕夜依旧很隆重,跟国内家庭没什么区别,墨墨那家伙竟然喜欢看春晚,并且看得津津有味的。明媚对春晚没啥好感,就在厨房帮傅母包饺子,傅子馨爱花,却讨厌极了厨房,又讨厌吃西餐,也正因为此,才在傅母刚退休,就软磨硬泡将她接到西雅图来,给她做饭。
墨墨看着电视里美丽的焰火好不羡慕地说:“好想在花园里放烟花哦!”
她妈妈立即瞪她:“你试试看!”
墨墨扮鬼脸,转身抱着明媚的手臂:“小舅妈,明年春节我回岛城跟你过好不好?我们去海边放烟花,想放多少就放多少!哼!”
“好呀。”明媚应道,看她撒娇的表情,忽然就想起了明月,墨墨正是十六岁,当年明月的那个年纪。也是这样,爱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她心里一下子被难过袭击。
明月,又一年了。姐姐真的好想你。
吃完饺子,墨墨就非常传统地挨个要压岁钱,从外婆开始,再是爸妈,然后就是小舅舅,最后对明媚摊开手,“小舅妈,年好哦,快快给压岁钱嘻嘻!”
傅母在一旁嗔骂道:“你这孩子!”却也没有拦着她,是把她当做自家人了。
明媚早有准备,掏出两个红包,一个给墨墨,一个给筱筱。她们待她如家人,虽然只有短暂几天相处,她也已把她们的当做家人。这种感觉,很温暖。
墨墨收好自己的红包,就催促外婆与妈妈:“你们不是有给小舅妈准备礼物嘛,快快快拿出来,好想知道是什么喔!”
傅母瞪了眼墨墨,转身朝明媚招招手,“来,跟我上楼。”
明媚望了望傅子宸,他噙着笑,用嘴型说,去吧。
傅子馨笑说:“哎呀,妈妈是要给压箱底的宝贝了吗?”
墨墨想跟着去凑热闹,被傅子宸一把拽回沙上。
进了傅母的房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丝绒饰盒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色泽有点旧,但依旧十分有质感。
明媚心忽地一跳。
她想自己猜测到了那是什么。
傅母将盒子打开,低眸充满眷恋地看着盒子里的红宝石戒指,手指摩挲着戒指,轻声说:“这是我外婆传给我妈妈的,又传给了我,是我的嫁妆。当年子馨想要,我没舍得给。”她将戒指递给明媚:“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明媚将盒子推回去:“谢谢伯母,可是这份礼物太贵重了!”难怪傅子馨调侃说是压箱底的宝贝呢,她都没要到的东西,她怎么能收。
傅母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感慨地说:“我年轻的时候啊,也恋物,可年纪越大,才知道,人比物重要多了。”她顿了顿,说:“子宸从小跟我不太亲密,倒是跟他哥哥姐姐关系很好,从来也不跟我谈他的心事,我是听子馨说,才知道他过了一段荒唐的生活,对感情,如同儿戏。可是去年秋天,他坚持要回国,我阻止他,他才对我说,是为了你。他说了一句话,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这辈子非你不娶。”
明媚听着,心里一阵阵动容。
傅母将盒子放到她手里,“如果你拒绝,就是拒绝子宸的心意,也是拒绝一个母亲祝福你们的心意。”
明媚脱口而出:“可是,伯父的事……”这样的时刻,她真的不想提那件事,但这始终是她的一个心病,傅子宸能原谅她,他的家人呢?如果她不对傅母坦白这件事,她心里过意不去。做家人,不就是应该坦诚相待吗?
傅母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她:“那件事情,子宸在你来西雅图之前就在电话里跟我说过了,还包括你爸爸的事……说实话,刚听到,我很震惊也很无法理解你的做法。可是子馨说得对,冤家宜解不宜结,更重要的是,子宸的幸福,如果我反对,我们母子之间,一定会闹得很僵,我们这个家,已经够……我不希望再有人离开……”她顿了顿,说:“我想了很多天,才做了决定,松口对子宸说,把你一起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