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末,他应邀去吃前同事的喜酒,一度犹豫要不要约她一起,又因两人现阶段隐晦不明的关系,婚礼一事太敏感而作罢。
未料,当天独自前去,在接待处送礼金时,仍是遇上了她。
「你怎么在这里?」倒是余善舞,率先问了出来。
这句话应该是他问吧?
「郎是我学弟。」
「对呴,医学圈是你的主场。」郎任职的医院又是他的前东家,他会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是她比较奇怪才对。
「我好像走到哪都能看到你。」偶尔接个演讲、吃一次喜酒,都能遇上。
「我没有跟踪你喔!」她赶紧澄清,「我是帮二嫂跑腿送礼金。」娘的父亲和二嫂家有稳定的生意来往,这种交情就是人不必到,礼金有到就不算失礼。
「既然都来了,吃点东西再走。」
「咦?这样不好吧?」这里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进去多奇怪啊。
「没什么不好的。」他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往宴客厅走,一副就是「有我在,我罩你」的姿态。
她微微笑,任他拉着走。
「云开,这里——」一桌坐了半满的男人向他招了招手,他拉着她过去,对方看了一眼他们交握的手,满眼笑意。「携伴啊?昨天不是才说要一个人来?」
「我们是在门口遇到。」完全淡定地她拉椅子,在预留的位置落座。
「我是来帮家人送礼金的。」她接着补充。
「喔——」对方拉长尾音应了声。「只是在门口送个礼金就被你拐来了?」
邵云开完全不理会老同事的调侃,动手帮她张罗餐具,同桌的人好意倒了红酒递来,被他婉拒。
「谢谢,她不能喝酒。」然后替她倒果汁、
「你也太霸道了吧?人家又没有说不要?」这可一点都不像没深交的样子。
「要喝,回家喝。」他转头,对她说。在家人面前,要怎么喝他都不会阻止她。
「好。」她温驯点头,完全没有异议。
这不叫霸道。真正的霸道是只站在自己的立场,做自以为是的强势规范,而他是基于对她的了解,做认为对她最好的折衷方案,他也为了这个选择陪着她滴酒不沾。
她很清楚自己几两重,这种酒量半杯下肚,就会开始闹笑话了,她可不想第一次见面就在云开的朋友面前酒疯。
「这么乖,可以交来当女朋友了。」朋友们知道他目前单身,有意无意地敲边鼓,女方听了,竟也只是浅笑,没出言澄清。
开席后,气氛逐渐热络,大伙也都聊开了,毕竟都是待医疗圈的,话题本能还是离不开医疗信息的交流,而这是余善舞不了解、也插不上嘴的领城。
大多时候,她只是静静地听。
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有将她晾在一旁,席间不时地为她布菜、剥虾,照拂周全,让她始终都能感觉到,他是惦记着她的。
话题聊到一个段落,又绕回到私生活。「是说,你现在真的没有对象?」
邵云开夹菜的手一顿,考虑了数秒才慢吞吞回复:「没有。」
「不是我要说,你也太清心寡欲了吧?活到快四十岁,居然只交过若嫱一个——喔,对,还有一个只交一年、连见都没机会见到就分了的前女友,然后好像就没了?」以邵云开的条件,这样的感情纪录,也未免单薄得可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多乏人问津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