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你心里永远无法真正放下,好好跟过去道别,那么未来你不管遇到谁,都可能只是在重蹈覆辙。」就像前一部没能看完的电影,脑海始终惦记着未完的剧情、猜测它的走向,接下来不管看什么,再好的剧情都看不进眼,为了要好好的欣赏下一部电影,她的心思得要先收回来,才搁得下别的风景。
「云开——」她心酸酸地喊,无法去想,他是用什么样的心情说出,叫她跟别的男人告白。
指腹轻轻拂拭,带去她眼角的泪意。「你可以不爱我,但不要谁都不爱,那不是我想看到的。」他与她分手,是为了要她过得更好,好好地去开始下一段,如果她一直在原地蹉跎,那他所做的这一切,就全都不值得了。
「云开——」她回身,扑进他怀中,死死地抱住,无声掉泪。
他轻轻环住她,一下、一下地拍抚。
最后一次。
这已是他所能给她,最后的温柔。
在雨停之前。
台风过去了,雨也不再下得令人烦躁,风停雨歇过后,她耐着性子,整理院子里的残花断枝,如今干净清爽的也挺好,等下一季花开,园子里的气象就会不一样了。
只是偶尔,还是会不小心晃到那处没开灯的屋前,偶尔,会习惯性拨岀那支专属的号码,如果他一时没接到,她会留言,等他听到后,就会回拨。
——云开,我肚子饿。
留完言才想起,他不会有空,这些留言,他再也听不到。
那个人,已经去了美国,与她相隔几千公里远,无法在她数完一千只羊后,出现在她家门前为她送消夜。
但她没有停掉这个门号,被制约的言行,还是会一个不小心,便做出和以前一样的事。
——云开,我睡不着,想听你唱晚安曲。
他为她唱过一遍又一遍,有时在她耳旁,有时隔着电话轻轻哼唱,她点开手机里的语音档案,一遍一遍地听。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
期待春花开,能将宿愿偿,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他走了之后,余妃也显得意兴阑珊,以前最爱满屋子追着他跑,现在则是懒懒的,不大爱动了。
一日,看见它又钻又窜,拖出一团布料,先是前足踩上去,接着把自己整团窝上去——那是他留在这里的衣物,上面还有他的味道。
她才终于明白——「原来,你是在跟我争宠。」
连宠物都那么喜欢他,不能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她摸摸兔毛,一下又一下地安抚,告诉它、也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再过一阵子就好了。」感觉曾慢慢淡掉,她也会重适应他未出现以前的生活。
他走之后的半年,她去兄嫂家串门子,离开时,在电梯口遇上刚回来的赵之寒。
不知哪来的浊动,她脱口便道:「我喜欢你。」
对方步履顿,回眸看她。
于是她鼓起勇气,把搁在心里许久、却始终没能说出口的话,一口气全说了。
她喜欢他,是一见钟情,可是认识得太晚,他身边已经有人,她连说出口,都不能。
几次午夜梦回也曾想过,如果她能更早遇上他、如果他身边没有江晚照,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一点可能?
但想象也只能是想象,只是在心底徒留一声声叹息,一个个画不完整的句号。
对方安安静静地听完、理解、然后道谢。
谢谢她曾经付出的真心,以及。
「不客气。」她终于把话说完了,彷佛也搁下这么多年来的心事,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
走出大楼时,迎着灿灿阳光,将那段曾经酸甜交织的爱恋心情,远远抛诸身后,从此,再不回顾。
邵云开说的对,那部没看完的电影,她找时间看完了,然后就是——
「喔,原来是这样啊」,淡淡地放下,没有悬念了。
而后,二嫂几次探问她的意思,想不想多认识一些人?
她听得懂,觉得多方尝试也无不可。二嫂介绍的人自然不会太差,可是吃过几次饭,都不来电。
女人的青春,容不得蹉跎,她当然知道。偏偏感情这种事,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勉强不来,她自认这一点她还满有个性的,她如果要,至少那个人得触动得了她,一些些也好,就像当初的邵云开,她不会为了恋爱而恋爱,为结婚而结婚。
她没感觉,一丁点也没有,反而愈来愈常想起,已从生命中退席的那个人,想起交往过程的点点滴滴。
她总是想起,他倚坐在窗前,低眉敛眼,有时看书,有时看云,那浑然天成的气质,格外顺她的眼。
偶尔也想起,她生病时,他替她熬一碗粥,耐着性子搅拌、熬煮岀浓稠绵密、入口即化的口感。他向来如此,做任何事都认真专一,无论是熬一碗弱、养一只宠物、或爱一个人。
最常想起的,是他每次放余妃岀冷宫时,都先跟它约定好楚河汉界,慎重握一下余妃的小爪子:「说好了,君子协定。」
但是余妃每次都破坏协议,把他逼得无路可退,弱弱地抗议:「你不是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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