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默了大概有十秒,他便接着道:「我随口说说的,别当真。」
她没有想过。
那十秒的静默中,看她的反应,他就知道,她压根儿就没有思考过嫁他这件事。
所以他很快地接了话,避免气氛转为尴尬。
她反应过来之后,笑骂他:「要不要收回得这么快!」
她是松了一口气的,他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晓得怎么回应。
她还不够确定,没有关系,那是他做得还不够。
第八章爱屋及乌(2)
余善谋会搬走,留下妹妹,应该也是有一点做球给他的意思,那是男人之间不必言说的默契。既然女方家长都认同他、信任他,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若是最终仍无法抱得佳人归,那真怨不得谁了。
余善谋搬走的那天晚上,他特意在她家留宿陪伴,不让她在第一晚便独自一人。
「云开,我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这种对白,偶尔就会来一Round。
她窝在他臂弯,声音模糊地自胸口传出:「我想哥哥。」
「那要怎么办?」
「你唱晩安曲给我听。」父母生她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她几乎是两个哥哥一手带大的,小时候,哥哥会轮流唱歌哄她睡觉。
后来大哥也走了,她就只剩二哥,就情感面而言,她其实非常的依赖兄长。
邵云开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在心底无声叹息。理智上她是明白的,可是心灵层面难免还是会有被抛弃的感觉。
掌心拍拍她脑门,润了润嗓,低柔地轻轻哼出熟悉旋律。
她初时还没特别反应,后来听出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你曲库多久没更了?」
她有没有听错?这是「兰花草」吗?这歌年纪都比他还大了吧?
「这是我父母的定情歌。」父亲在追求母亲时,常常在她经过的路口弹吉他唱情歌,现在看当然是逊到无可救药,但在民风保守的当年,这是极浪漫大胆的追求举动了。
儿时,母亲常哼这歌,当他的床头曲,他隐约有印象,刚刚她说到晩安曲,他本能地就想到这段最依恋、也最有感情的旋律。
「好啊,那你唱给我听。」
「开上眼睛。」他轻吻她眼皮,缓缓启唇,让那含蓄婉约的温柔情歌,飘进她梦里——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这事尘埃落定后不久,一天下了班,他拎着晚餐去找她,才进门,便不住地直打喷嚏。
「欸,你来啦。」她探了探头,又将脑袋缩回落地窗后。
「你在忙什么?」将晚餐放在桌上,举步上前——
「这个,登登——」献宝地举高双手,换来男友的喷嚏三连。「你感冒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