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年妙宁回南城就是为了看望爸爸的苏妈妈,为了避开叶怀今,她总在忌日的后一天来,当然她也总能看见墓前摆放的祭品和烧过的纸钱。
妙宁摆正头,爸爸和苏妈妈大概没想到自那以后她们俩会闹的这么僵吧,也不会想到她们俩会以这样的身份重出现在他们面前吧。
羞愧?难堪?不耻?妙宁并不这样觉得,有一点毋庸置疑,爸爸和苏妈妈一定希望她们开心幸福。
就这样想着想着,妙宁放软了心,睡意渐浓。
第二天一早,叶怀今在陵园山下买了些纸钱和金元宝。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
待进了陵园,很快就找了位置。
叶怀今扶了扶地上的灰,清理出一块整洁的地方。
叶怀今用打火机点燃纸钱一角烧了起来,妙宁也跟着做。
火光燃起,灰烬纷飞。
妙宁抬起头看着碑文角落的刻字,‘孝女,叶怀今,谷妙宁立’
妙宁伸出手慢慢抚摸过谷盛和苏秋两个字。
她想起爸爸和苏妈妈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围着一起烫着火锅的样子。
她总爱问,‘苏妈妈,你看看肥牛熟了没?鸭肠呢?鸭肠熟了没?”
苏妈妈总笑着说,‘宁宁,你让怀今先尝尝,问她熟了没?”
叶怀今从来不推辞,只虔心做那个最忠诚的试熟员,“熟了,全都熟了。”
说着叶怀今总会把第一夹菜放进妙宁的碗里。
妙宁沉寂在记忆里,眼角微微湿润。
妙宁垂继续烧着纸钱,只有在这一刻她才觉得她和爸爸和苏妈妈还有联系。
年少时,妙宁面对死亡的反应是歇斯底里。
此后一直到而立之年,妙宁见到过太多生老病死或骤然离世,再一次次告别之中,她学会了坦然面对,纵然扼腕,她也明白生命不是想留就留得住。
妙宁嘴角有一丝苦笑。
所以,生命都可以看淡,还在乎什么因怨生的恨呢?
妙宁看了叶怀今一眼,叶怀今正烧着手中的‘ipad’,嘴里念念有词,“谷爸爸,好久没来看你了,你一定没见过这个吧?这个东西可以拿来上网,看足球,打牌什么的,我还记得你以前半夜起来看球赛被妈妈骂得狗血淋头的样子。”
叶怀今笑了笑说,“好了谷爸爸,我不提你的糗事了。”
紧接着,叶怀今又烧起了‘化妆品’,“妈,这是款口红,你知道么?现在又开始起流行复古风了,就是花衬衫和喇叭裤。妈你以前就是整条街上最靓的崽,对了,这是一句现在很流行的话。”
说着说着,叶怀今声音突然有些哽咽,“爸,妈,我到宁宁一起来看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