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你想走可就走不掉了。”
妙宁,……?
就算只有两个人吃饭,叶怀今也没有敷衍。两道小菜一道凉菜一道汤,以及一道妙宁心心念念很久的剁椒鱼头。
五月初,妙宁最喜欢吃的丝瓜也上市了。叶怀今摆菜时候特地摆在妙宁身前。
妙宁捧起饭碗,舔舔嘴唇,“开动啦。”
“多吃点。”叶怀今往妙宁的碗里夹菜。
吃完饭后,叶怀今特意从客厅搬了一张凳子挤在妙宁旁边,说,“来吧,咱们开始吧。”
妙宁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说,“写了这么多年稿子,语文课倒没上几节。”
“莫名其妙有点紧张。”
叶怀今笑了笑,伸手滑动鼠标,点开文档。
鼠标继续滑动,妙宁眼中十年前后的南城慢慢展开。
“这是南华缫丝厂旧址。”叶怀今停了下来。
“嗯。”图片穿插着文字,妙宁也跟着看着。
……
“南城二十年前以丝绸远近闻名,大大小小的缫丝厂不下二十个,那时有一半的南城人都在缫丝厂工作,其中以南华缫丝厂规模最大,也最规范。
其他一些散落的小缫丝厂房砖砌的很随意,从外面就能看见里面穿着白色工作服忙碌的工人。
那会儿没有人觉得缫丝是多么神秘的工作。
而现在的南城人了解缫丝还需要到南城博物馆去。通俗来讲,缫丝就是烘茧、剥茧、打绵、煮绵、选绵、最后烘绵。最直接的产品是拉丝铺叠后的蚕丝被。”
……
妙宁手撑着头,说,“我觉得缫丝最能体现南城的特点。”
叶怀今,“?”
妙宁笑,“一直走下坡路。”
“就这样你还愿意回来?”
叶怀今抱着保温杯,说,“我可能是回来养老吧。”
“你养老养五十年。”
“人未老,心已老。”叶怀今嘴角上扬一抹勉强的笑。“初老症。”
妙宁低不可闻的应了一声。
叶怀今望着妙宁,眸里逐渐布满哀伤,她缓缓开口,“小时候觉得人生是娱乐至死,等长大一点才明白,原来痛苦才是人生的本质。”
“痛苦的根源是我穷尽一生要去追寻的。”
“它在南城。”
说着说着叶怀今平静的眼里起了微澜。
不知怎的,妙宁突然想起垃圾桶里的那束黄玫瑰。
妙宁低垂着头,另说,“缫丝对蚕来说,也算是另一个形式的破茧成蝶吧。”
“嗯。”叶怀今点点头,“破茧,通过痛苦的挣扎和不懈地努力,重获生,走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