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七的脑袋可能有点卡顿,处理器只捕捉到了“闲着”这个词,然后搜索匹配出一条具有很大偏差性的回答。
“闲着啊,闲着去把村口的粪池挑了啊。”
“?”
扶槐正弯腰系垃圾袋,身形明显一顿,然后缓缓抬眼扫向一步之外的小身板。她垂着头,眼睫低垂,视线有些散地看着他,一张小脸隐在乌黑长下,红得不太正常。
“等我一下。”
落下这话,扶槐走回房间,没两下又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测温棒。
测温棒在她额头上显示37。8°。
“你烧了。”
“啊?”
林意七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温度还行,也没有很烫手啊。
“这也没有多烫呀,是不是你测错了?”
测温棒又在她额前“滴”了一声。
“没有测错。”他说。
林意七又摸摸额头,认真道,“那不可能呀,我怎么会烧呢?真没有测错吗?会不会是它坏了?”
“………”
扶槐抵了抵牙尖,“抬手。”
测温枪先在他自己的手腕上测了一下,正常温度,再测她的手腕,37。9°。
对照实验下,林意七终于接受了自己烧了这一事实。
纵使脑袋有些迟钝,她还是马上回想起了昨天晚上在书房窗边的长达十五分钟的呆,凉彻的夜风裹挟着湖面的水气和雨点,毫不费力地打向窗口的人形靶面。
吹了那么久的风,哎,难怪会烧。
林意七低着脑袋暗自懊恼,余光中,面前的那双灰色拖鞋动了动,就要转身回房。
电光火石间,林意七意识到,她一个人待在槐南,又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可以说,他是目前离自己最近、并且最有可能在她猝死前捞她去抢救一把的人了。
“那个!”她叫住扶槐。
男人停下回头看她,“怎么了?”
林意七大脑飞运转,红的唇抿了再抿,终于想到怎么说。
就见她“哎”的一声忽然叹气,别具意味地嗫嚅了声:“昨晚我就说不想聊嘛……这下好了!聊出病来了……”
“………”
扶槐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是我昨晚找你导致你烧了?”
“我可没这么说……”
林意七偏了偏脑袋,视线悄无声息地偏移开来,然后小声嘀咕,“你只是拉着我吹了一宿的冷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