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不睡,两个人同躺一张床,中间被皇帝认真地摆了一排盛满清水的碗,如同一条泾渭分明的线。低头摆好碗的内宦们匆匆下去,并不敢多问。
床上只剩下他二人了,皇帝还颇为满意地告诉白呦:“就是这条线,你今晚不许过一点。碗中水洒出一点,朕不管你如何喜欢朕,明日就杀了你。”
白呦认命躺下:“……臣妾知道了。”
他这样子,多像个贞洁烈男,而她是强夺他贞操的恶妇一般——不至于啊陛下。您也不看看咱俩的体力值对比。我能强了您么?何必这样呢!
但是皇帝不打算和她生什么,确实让白呦心情放松了许多。
放松久了,白呦失眠了。
白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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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坚持平躺一个时辰都没睡着,就悄悄转身想换个姿势。她才一动,旁边的男人就道:“不许靠近朕。”
白呦:“……陛下我只是翻个身,我没想靠近您。”
那边没声了,白呦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面朝一排清水碗后的皇帝。黑暗中略有些微光,她看皇帝平躺着,面容模糊,轮廓却清朗。原来他也没睡着。
白呦看着他侧脸半天,忽然笑嘻嘻开口:“陛下也睡不着么?不如我们聊聊天吧?”
那边不吭气。
白呦异想天开:“不知道以前其他娘娘们侍寝时,陛下和她们聊什么呢?”
皇帝开口了:“我会和她们聊聊她们最近过得怎么样,亲人朋友过得怎么样。”
白呦张口就来:“陛下真平易近人。”
皇帝继续:“如果她们最近犯了错,正好杀了。如果她们亲人朋友最近正好犯错,她们要是想顶罪,也可以自求一死。朕是很开明的。通常她们都会选择替自己的亲人去死,骨肉情深,感天动地。”
不知为何,白呦听他说“骨肉情深”时,听出了很多嘲讽。
当然,他这段话本身就很可怕。
白呦在黑暗中静默,失去了聊天的兴致。
谁知皇帝被她聊出了兴致。他翻个身,面向她道:“本来今夜,朕也想和你聊聊。”
白呦一惊。
然后听这位皇帝烦恼道:“但你才进宫一个月,大内总管没找到你犯过什么错。你的亲人又都死光了,只剩下一个躲在扶风府的舅舅,整天缩头鹌鹑一样躲着,也不见得犯什么错。朕就很遗憾没有和爱妃好好交流下感情。”
白呦真诚道:“……其实也没必要交流太多感情。纯睡觉关系就挺好的。”
皇帝静看着她,不语。
白呦闭上眼,努力地打个哈欠:“和陛下聊天真开心,臣妾困了,臣妾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