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语宁踩在雨水里往前走,那些故作坚强的伪装暂时被丢弃。
她允许自己难过一小会儿。
周围行人步伐匆忙,躲雨或者赶路,目标明确。
只有她,像是故意要淋这场雨。
闻珩将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眼前一幕尽收眼底。
他放慢了行车度,沿着街边一点点往前挪,被后面急促的喇叭声催了一遍又一遍。
“叫魂呢。”
闻珩看了眼后视镜,度却依旧没有改变。
旁边一辆车插队出去,副驾有人降下车窗冲着他比了个中指:“不走在等你妈呢!”
话落,那车要插队到他前面。
见状,闻珩猛地一脚油门,抢在他前。
车身几乎要挨上,好险就要生一场事故。
吓得那副驾上的人再次降下车窗探头冲他大骂。
骂的什么,鬼才会关心。
闻珩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一心只注意着路边撑伞行走的那道瘦弱身影。
这样的身影他并不陌生。
过去的九年里,他也总是看见她一个人撑伞走在雨里。
他多想替她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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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走过一整条长街,再往右转,那里藏匿着一条酒吧街。
这条酒吧街一到晚上就热闹至极,收留所有的虚情假意,也粉饰所有的图谋不轨。
食色男女,欲盖弥彰地试探,戴上面具,或者,撕掉伪装,抛弃灵魂,只随心动,寻找一场不计后果的狂欢。
尤语宁随便进了一家酒吧,里面灯光昏暗暧昧,星星和月亮造型的灯高低错落地悬于顶部,在地面投下飘摇灯影。
一走进去,像是一脚踩进幻梦里。
人很多,声音嘈杂,夹着些重金属音乐,也夹杂着浓烈酒香气和刺鼻烟味。
她没想来买醉,就想坐在热闹里,让自己听听震耳聩的响,才会没心思难过。
找到个卡座坐下后,点一杯低度数的酒。
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也有人趁此机会贴身热舞。
尤语宁安安静静坐着,不时有人过来搭讪:“美女,一个人?要不要一起玩?”
“不好意思。”她说,“我在等我男朋友。”
柴菲教她的,说一个人去酒吧就可以用这招。
好的男人会适可而止,不好的男人用别的招也不管用。
运气倒也还算好,没遇到太难缠的人,大多数都是听她说在等男朋友就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