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的说,贤太妃身子掏空了,气虚不足,要彻底根治是没法了,只能养着!
长乐和萧净长送走太医,叮嘱嬷嬷将药熬好了端过来,母妃吃不得苦药,最近以来,喝药的时候眉毛都没眨一下,长乐心里疼,她为着谁,长乐明白。
小净长走过去,牵起她的手,“皇姐,你回屋绣你的嫁妆,我陪着母妃就好!”他向夫子告了假,问能不能明年元宵后再去念书。
夫子不敢贸然答应他,问过皇上了点了点头。
母妃的日子不多了,他心里遗憾,不能带着母妃去他的封地瞧瞧,宫外是什么样的天地他没见识过,可是,他心有向往,问过老王爷,老王爷说外边天地极大,比宫里好玩多了。
老王爷不像旁人,想着打他出宫,老王爷说有机会,他还想带着磊王爷回一趟北疆,将老王妃和王爷王妃的骨灰迁回来。
推开门,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萧净长进屋,将关上的窗户打开,一阵冷风吹来,他哆嗦了下,搬了凳子,轻轻的放在窗边。
舒氏食欲不好,只能吃一点点饭,萧净长将露在被子外的一双手捂在手里,双手好似槁木,只剩下了皮和骨。
嬷嬷端着药进屋,萧净长转身,朝她比了一个禁音的手势,拿着碗,闻着他都觉得苦,握着汤匙,细细搅拌了两下,放在嘴边,吹了几口,忍不住,他尝了一点。
比闻着的味儿还苦,紧蹙着眉,母妃是怎么喝下肚还不吃蜜饯的,药温了,他试着叫了几声,“母妃,母妃!”
长乐拿着针线盒进了屋,她将篮子搁在桌子上,守在床边,舒氏睁眼后,她上前扶起她,往背后塞了一个靠枕,帮她理好被角,“母妃,喝药额!”
舒氏眼里还不太清明,叫了声长乐,长乐应道,“母妃,在呢!”
舒氏现萧净长也在,她看了看外边,还有两日才过年,她问萧净长,“今日柳夫子没来吗?”
萧净长微微一笑,点头道,“皇上给大臣们放了十多日的假,柳夫子要回老家,说这些天都来不了了,放假是皇上的意思。。。。。。”
长乐也帮着打掩护,附和,“是啊,磊王爷也放假了,跟着武定侯学骑马呢,这么大的雪,骑马危险得很,老王爷心里还担忧着呢!”
舒氏一听,脸上有了笑意,“净长啊,你可别学磊王爷,路上结了冰,骑马太危险了!”
“恩,孩儿明白,孩儿哪儿也不去,就在宫里陪着母妃!”
舒氏拿过碗,迅的喝下肚,萧净长从怀里拿出蜜饯,送到舒氏嘴边,“母妃,您吃一个,甜着呢!”
“母妃不用,你留着!”长乐给舒氏擦嘴,也没注意萧净长的表情,舒氏还说着,“夫子不在你也不能懈怠了,每日该看书还得看书,遇着不会的了问你大皇兄,你大皇兄性子好,你什么都要听他的知道吗?”
萧净长鼻头酸,“孩儿明白!”
大皇兄对他和皇姐极好,皇姐的亲事还是皇上给的,他明白,以后他离京了,皇姐就靠皇上了,两年来,皇上没有亏待过他们,相反,还对他们极好。
有萧净长陪着,舒氏的病情好转了些,长乐宫的年味也足了。
大年三十这日,宫里搭了戏台子,所有的妃嫔都到明阳宫用膳,却不见皇后的影子,柔妃掌管后宫一来不偏颇谁,有事儿说事儿,隔两日去一趟永泰宫即可,妃嫔们多了自由,心里欢喜了许多。
今日,早早的就有昭仪到了明阳宫,戏台子上还没人,桌边零星坐着几个人,最中间的位子就是皇上坐的了。
她们来得早不过希望挑一个离皇上近一些的位子,谁知,每一张椅子后边贴着便签,上边写着她们的封号,就是说,坐哪儿都定了。
66续续来了许多人,韩湘茵牵着大皇子也来了,宫里妃子不多,只凑够了三桌,而中间那桌没有任何标签的就是皇上坐的地方了。
二皇子当了太子以来,韩湘茵心情复杂了许多,她心里顺从惯了,收到父亲的来信,她也歇下了心思。
父亲在信里说大局已定,朝哥儿与皇位无缘,可也不能妄自菲薄,好好教养,以后,太子念着手足情说不定不会将朝哥儿送去封地。
父亲说得对,萧朝要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就是谋反,连带着韩家人全部都要遭殃,二皇子和舒家,周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了。
这里,淑妃品衔最高,昭仪们给她见了礼,淑妃坐在第三桌,眉目温顺,将朝哥儿放在她旁边椅子上,望着空荡荡的戏台子,起呆来。
过了许久,长寿宫的太后还有长乐宫的贤太妃也到场了,场面热闹了许多,争锋相对了几十年,见着舒氏模样,赵氏低头瞧了瞧她的腿,在贤太妃与她行礼时,她抬了抬手臂,“多少年了,同样的话听了几十年,哀家也累了,宫里只剩下咱们两个老不死的了,以后,好好活着吧!”
她知道舒氏不好,没想到病得这么厉害,长乐左边扶着舒氏,萧净长右边扶着她,直到舒氏坐在她旁边后,二人才找了位子坐好,赵氏感叹,“长乐和净长被你教育得好!”
舒氏心底对赵氏的恨也没了,跟着叹息道,“他们有今日都是靠着皇上的照拂,太后娘娘把皇上教育得极好!”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多年的恩怨终归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