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庄洋是个认死理的,她对贺沁欢虽谈不上牵肠挂肚醉生梦死非她不可,可贺沁欢在家的日子,他看书累了只需望她一眼,她便能知自己心中所想,端茶倒水,对他娘也甚是敬重。
“岳母,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若让欢儿出来当面说清楚?”贺沁欢最是心软,当初他收了两名丫鬟,于心不忍的望着她,她就同意抬了两人,这次也是一样,只要他好好求求她,贺沁欢肯定会和以往一样留下来的。
贺夫人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脸不可置信,“当初娶我家姑娘山盟海誓的没少听,今时背了誓言伤了我家姑娘的心她怎还会以泪洗面的回来?让你们再看她一次笑话不成?”
贺夫人心眼多,夏夫人和夏庄洋怎会是她的对手,三两下就拿了夏庄洋的签字,走时还朝西屋瞥了两眼,“宅子是我家老爷送的,我家姑娘走了宅子自然要收回去,明日我就让管家过来清点,别缺梁少柱才是!”
低头俯视地上跪着的丫鬟,贺夫人对她们心底是有气的,当初让她们跟着过来的确没安好心,可也不是让她们爬得如此快让贺沁欢抓着了把柄。
在一人开口前,她慢悠悠的道,“你们既都是当娘的人了,就留下夏家好好伺候婆婆吧,明日送了你们的卖身契过来,主仆一场也算仁至义尽!”
两人惨白着脸,心知完了,跟着一无是处只会挑三拣四的两人,她们怎么会有好日子过,回想对贺沁欢做下的种种,悔不当初!
贺夫人一出府就差人把和离书给俞璟辞拿去,回屋用皂角好好洗了手,擦了擦身子才感觉祛除了夏宅的那股霉味。
见禾津拿着薄薄纸张,俞璟辞失笑,“贺夫人心眼多,不过不得不承认,对付有些人啊,还记得她说的话管用!”
叶落时分,俞璟辞靠着床边软榻,望向风中飘零的花儿,“你以后可打算好了?可别再说什么常伴佛祖之类的话了,我当初进府时,老爷子给了几处宅子,在东街边,热闹,你先过去住着,往后的事儿我帮你想想!”
猛地瞬间,贺沁欢眼珠动了动,恢复了一丝清明,“你和霜姐儿帮我良多,早年在乡间又为农妇救了我的命,她丈夫行兵打仗好些年未得踪影,早前不得空,如今闲了想着回去看看她!”
贺沁欢养在乡下的几年,寄养的人家对她不冷不热,有次落水幸得一妇人相救,妇人晓她没了娘就收了她为侄女,没少受她关照。
早前不得空?怕是担心惦记着农家生活给那妇人遭来麻烦吧,传出去只会说贺大人没教养,竟把嫡长女送去乡下!
“是不是走了就不会回来了?”俞璟辞没错过她眼中的那抹决然,如此也罢,欢姐儿不来伤心地她可以去看她“也不错,倒是你寻着一处地给我和霜姐儿盖处庄子,得闲了我们就去乡间找你!”俞璟辞说的不是安慰话,俞府老家也在乡下,那里蓝天白云民风淳朴,甚得她喜欢。
“好啊!”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京城已了无牵挂,明日吧!”想着冲回乡间,贺沁欢到生出了几分高兴。
两人静静坐着,待窗外的落叶再也不见,吩咐宫女长了灯,传膳!
俞璟辞留她住下,贺沁欢死活不愿,她的身份不久就会传遍京城,她不想给她惹麻烦。
俞璟辞无法,让小甲和禾津跟着她找了小馆住下,回来听两人禀告把银子偷偷塞到她包袱里了,心里才好受了点,“小甲,你跟着贺小姐,确保她一路周全,让吴习跟着去!”
吴习是俞清远身边的人,出嫁事俞清远把他送给了自己,那人早前在军队里当过兵,身手不凡,小甲跟着没事儿也能折腾出事儿来,哎,都是一张脸惹得祸!
小甲应是退了出去。
萧珂缮掀开帘子就看她双手撑着腮,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浅盈微笑,白日的事儿他听说了,夜里来想安慰她,如此看来是他多想了?
南方赈灾赢得百姓欢呼,可还有一大叠参奏俞墨阳的奏本等着他,今晚定要把折子看完,想着便退了两步。
俞璟辞被一股灼灼视线吸引,无意识的偏了头,见着是萧珂缮,起身行礼,瞧瞧外边的天色,不明他为何还没就寝。
打量着他面颊,小甲生的七窍玲珑,英俊逼人,萧珂缮则霸气逼人,眉眼稍冷也抵不住要看第二眼的冲动。
萧珂缮往后的脚步收了回来,很是满意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上前扶起她,“如此晚了怎么还不就寝?”
“。。。。。。”被抢了旁白,俞璟辞愣了两秒,红着小嘴道,“白日里了些事儿,想必殿下听说了,想着她妾身不过想着一些事儿而已!”
女子自顾处于弱势,明明男子宠妾灭妻,不顾结之情,可到了众人嘴里,被轻视的永远都是女子。
“说来听听!”
俞璟辞转头的瞬间,萧珂缮已经坐在黄梨木方桌旁,倒了茶抬头望着自己。
“罢了,不过是寻常女子的牢骚罢了,说出来也只会惹得殿下心烦!”况且他怕跟寻常人一般看不起女子,说了不如不说。
“殿下可要沐浴宽衣了?”阴着沉默,俞璟辞只得随意找了个话题,说完望向他促狭的目光,鄙夷了自己一把,男色误人!
“沐浴后来的!”
意思就是宽衣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