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邱氏告别,去了俞老爷子院子,枯败的花枝上偶尔一两只鸟驻留,为冬日平添一份活泼。
俞老爷子许久不曾出门走动,掐指一推,俞墨阳回来后他就没迈出过院子一步,即便找俞璟辞也是让丫鬟带的话。
吱呀一声,燃着熏香的书房门被她推开。
椅塌上,俞老爷子拿着书本,垂着头,阖上的眼神将他一半的气势掩盖了去。感叹一声,转入里间抱了薄被出来轻轻为俞老爷子盖上,被子刚披在身上俞老爷子就睁了眼,一片清明,“天冷怎不在屋里待着?”
俞璟辞本不想说花草堂遇到萧珂缮的事儿,反复斟酌后,她想虽知道朝堂上的一些事儿,可都是道听途说,什么都不如俞老爷子嘴里的真实。
俞璟辞便提到那日之事,“平日没听说太子有什么喜好,当时在花草堂偶遇我也被吓坏了,回府好几日才缓过来,后来一想还是来问问祖父,太子怎会知道那地?”
“太子最重贤,和你大伯父查贪污案的时候听人说起一位教书先生德高望重却太傲气得罪不少人,被拒绝四次也不泄气,后来两人成了良师益友,听你大伯父说太子仍和他书信来往,皇上有意把人叫进宫,不知什么原因无疾而终。。。。。。”他和太子太傅熟悉,听他说太子是治世之才,最为精通人才兼并,怕是知教书先生性子当朝为官会得罪不少人才从中阻止,又或者有另一番打算也不知。
俞璟辞细细回想,当时自顾注意萧珂缮倒没看清他旁边人了,不由得暗暗恼恨自己定力不够,只一人就让自己乱了心神。
陪俞老爷子说了会话俞璟辞才知道以往打听来的消息还是传言的多些,把与自己脑中印象背离的人暗自数了数,得出的数量让她汗颜不已。
回到院子时,她还在回味俞老爷子说的那番话,“你的判断不假,也许他们如你所看骨子里就是那种人,可在朝堂,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同一件事他们态度不同。。。。。。”
找出大伯父给她的书本,还未打开就听院子里传来山楂与人的交谈声。“禾津,你说如何是好?当时我真心伺候二小姐大夫人冤枉我踩高枝,如今让我回去当大丫头,二小姐身边的敛菊怎么办?”
敛菊是俞心妍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山楂还在俞心妍身边时和敛菊处得就不错,同为二等丫鬟两人都不曾因利益有过冲突,到俞璟辞身边伺候两人关系自是比以前更进一步。
她侧着耳朵,料想宋氏哪儿又不顺把注意打到她身边来了。禾津回答得倒也快,“有什么不好办的?你就和紫嫣姑娘说,咱当奴婢的从来没有选主子的胆儿,若真二小姐身边需要人自该禀明二夫人,从外把人给二小姐凑齐了!”
俞璟辞失笑,大伯母若听到禾津这番话,怕屋里又要添东西了每次生气总会砸东西,禀告二夫人不是提醒她没了当家做主权力踩她痛脚吗?
听不下去山楂支支吾吾胆小怕事不敢回话,她朝外叫道,“山楂,进来!”
门外,山楂听到自己名字紧绷神情一松,从没觉得小姐唤自己名字如此好听,朝禾津挤了下眼色,脚步轻盈的推开了门。
神色却是一脸委屈,“小姐,能帮奴婢的只有你了!”初时大夫人总拿她跟禾津夏苏几人走得近暗讽自己墙头草,那时她只是单纯记得她娘忠告和大小姐院里人打好关系而已,渐渐,几人性子温和真实,对自己也是当妹妹般,不过她没存离开二小姐心思,俞心妍虽然小可对身边的奴婢是极好的。
如此一想,她心又纠结了,对离开大小姐她想除非大小姐亲口说不然死也不走,这份态度比之前对二小姐的似有不同。
看她眉头紧皱,俞璟辞倒闹不懂她了,在外说得那么大声不就想让自己出面?如今这副模样。。。。。。
“二小姐性格安静,性子软,你若回去。。。。。。”
“不要,小姐!”山楂定了定心神,一脸恐慌,“奴婢只想一辈子侍奉其左右,二小姐对奴婢的好奴婢时刻记着,一码归一码,奴婢是再也不会回去了,还请大小姐能够帮奴婢。。。。。。”说到中途,她已经语声哽咽,“奴婢不要离开小姐。。。。。。”
“闹你玩的,去吧,这事儿我会和我娘说的,多大人了还哭鼻子,不知情的以为我苛责你了呢!”
山楂掏出帕子擦干眼泪,赧然的望着俞璟辞,眼眶红红的,“奴婢就是一时被吓着了。。。。。。”
山楂一走,她也没看书心情了,坐在缝纫架上准备为俞老爷子做褙子。
傍晚禾津出去打听消息,回来时一脸幸灾乐祸,宋氏果真摔了不少值钱物件,紫嫣拿出来扔得时候眼含惋惜着呢!
中间两年宋氏性子软下去一些,此次俞致远不回京述职怕会让宋氏气急攻心,她娘就是宋氏第一个泄的对象了。
翌日,给邱氏请安时她才知道太子府6侧妃准备办场赏菊宴,因着许久不曾露面让她过府一聚,还说叫了邱府几位小姐。
她犯了难,6怡颜性子火爆,当时来俞公府和表姐邱俅合得来,之后两人全无交集,只听小道消息说她怀上皇孙,后又因为什么原因滑产,伤了身子。听说宫宴她都甚少参加。
邱氏见她不解,“你若不想去娘就让人回话说你身子不舒服!”听俞清远说起过不少官府之事,中间被6家人使绊子的事儿她记得清楚,“侧妃哪一位姐姐不比你厉害?别平白为她人做嫁衣还没捞到名声!”话虽这么说,她其实最担心是的怕辞姐儿累着了。府里每次设宴后她都要闭门几日不出,美其名曰养精蓄锐韬光养晦,实则躲在屋里睡觉,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