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是剧烈的咳嗽。。。。。。
下边跪着的三位男子,听了俞老太爷的怒骂三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俞璟辞把俞老太爷扶起来躺好,她想宠爱她的太zu和前两日突然消失的大姐一样马上要死了,忍不住抚摸过太zu手被,这双手布满了皱纹和老茧比她父亲的粗糙得多的手,曾帮她梳漂亮的辫子,帮她做鱼竿,抱着她上树摘果子。。。。。。也曾拿着戒尺训斥她。。。。。。
以后,这些都不会有了。。。。。。
她咬着唇,泫然欲泣的恳求,“太zu,不走好不好,以后辞儿都听您的?”
“早说太zu还真舍不得走了。。。”俞老太爷无力的摇了摇头,帮她把歪掉的辫子理好,看和以往没差别后才收回手,疼惜的说“辞儿以后跟着祖父生活,他平日没少珍藏好玩的,当初没见他拿来孝顺我,你可要替我好好跟他算算账!”
被点名的俞老爷子跪着上前,羞愧唤了声“父亲。。。。。。。”
俞老太爷没有看他,冲着俞璟辞微微一笑——宠溺而哀伤。渐渐,他的目光开始涣散,料想自己刚才不过是回光返照,戎马一生未曾怕死,现在他也不怕。他脑中甚至开始描绘多年后俞公府繁荣景象。手抚过小巴掌大的脸,他问得漫不经心“辞儿,还记得太zu教你的吗?人生如棋,步步是陷阱处处是生机,人的一生啊,唯有。。。。。。”
俞璟辞咽下喉咙的哽咽,稳了稳自己的嗓音,接过话娓娓道来“唯有保住家族利益才能在太平乱世中立于不败,往前。。。。。。”
终究是七岁的姑娘,平日里俞老太爷教的端庄沉稳在她的最后一句话里溃不成军,放声大哭,“太zu不走,辞儿什么都学不好还要太zu亲自教导!”
俞老太爷笑了笑,“又耍赖?太zu这次可不能依你了,辞儿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
俞璟辞啜着泣,眼角挂着泪花,凝视握着自己的那双大手,她感觉到手的力量正在慢慢消失,不知不觉太zu的手这么枯槁了吗?她的话颤抖而有力,“一家安宁。。。。。。”
门外的邱氏听到这话,由无声落泪转为细细哭泣,逐至放声大哭。
“那你可要帮太zu把家守好了,若食言,太zu定不饶你,不过,太zu啊,心底最重要的就是你平安幸福。。。。。。”
迷蒙的双眸因缓缓而下的泪清明了些,俞璟辞的话掷地有声“我会帮太zu把祖父的古玩字画都拿到手的,会孝顺大伯父。。。。。。”她想如果说太zu若还有牵挂,那便是俞公府了。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再大的权臣给不了子孙万无一失的庇佑,太祖应该是让大伯父振作,撑起整个俞公府吧!
不忍毫无生气的脸强挂着笑舍不得离开,伪装不适合她的太zu,她要让太zu走的安心。
“太zu,我会好好守着俞公府的,孝顺大伯父!”说完喉咙好似卡了刺般再不出任何声音,从来她都恣意行事,多亏有太祖宠她护着她,她想若大伯走不出白人送黑人阴影,她愿意给研姐儿当亲姐,给她长姐疼爱!
知她会错了意,俞老太爷嘴角的笑灿烂几分,手慢慢往下滑去。
“太zu。。。。。。”
“父亲!”
“祖父!”
一声痛苦,门咔嚓打开,涌进许多人跪在地上,屋内乱作一团,长途跋涉的俞璟辞抵不住昏了过去。
几日前,俞璟辞求着俞清远帮她寻一方磨砚,拗不过嫡女央求,俞清远托人东问西打听得知西边绥化镇的墨斋有她要的宝贝,俞璟辞性子懒,好不容易带着她出门,俞清远记得邱氏嘱托带着她玩上几日。
那日,他正呵斥俞璟辞偷懒,门外小厮来报说大小姐没了,想着大哥膝下只得两女,平白无故没了一位,赶着回京帮衬宽慰,路中又遇到俞府马车,这才知道,俞老太爷生命垂危。。。。。。
幸好,来得及见老太爷最后一面,不若,他会恨自己一辈子,辞姐儿也不会原谅他!
醒来已是三日后,俞璟辞脑袋昏昏沉沉的,看着素色的帐顶脑子转不过弯来,翻身瞧着正往外挪花瓶的丫鬟。
“小姐,你醒了?”夏苏脸上一喜,退出去召来院里的禾津,压低嗓音说“快去禀二夫人,二小姐醒了!”
邱氏搁下身边的活儿走了过来,随行的还有俞璟辞三位哥哥。
冷清的屋子挤满了人,俞墨昱抱着俞璟辞脖子左右晃动,眼里满是担心和恐惧“辞姐儿,你说给我拿祖父的剑还没做到,可不能死!”
“昱儿,没看你妹妹脸都胀红了,快松手!”邱氏边抹泪边扯开俞墨昱的手,细细托起俞璟辞的小脸,以往肉嘟嘟婴儿肥的脸才多久就消了?女儿三岁就养到俞老太爷名下,这些年自己做母亲的没好好照顾她,想到此邱氏悲从中来泪水更猛了,伸手把七岁的俞璟辞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似哄非哄的说道“辞姐儿不哭,娘在呢!”
“母亲!”俞璟辞鼻子酸,头蹭着邱氏的肩膀,望向窗外,不知何时盛开的腊梅如今残花挂在枝头,喃喃道“太zu走了呢!”
知她心思一片澄澈,有的人接受不了会选择遗忘,她的女儿从来都不是,邱氏心疼的想,若她问一句她太祖是否走了多好,起码还有小女孩的天真。
“娘~”撒娇的环住邱氏脖子,脑袋枕在她肩膀撒娇。
邱氏唇角有了丝笑容,留意到被床头青花瓷的花瓶,那是俞璟辞六岁生辰她送的,平日都记着让丫鬟送些花过来插在里边,如今空荡荡的,“太zu在天上看着辞儿,辞儿可不能让太zu失望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