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悔不当初,人啊,半分不能懈怠,他就懈怠了那么三天就出这么大的差错。
“四哥,五哥,你们呢?”顾越流恹恹的问。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钱的日子怎么过啊,想他堂堂长宁侯府小少爷,竟一文钱都拿不出来,说出去不是让人笑话吗?
顾越白摇头,面上不敢有太大动作,悠悠道,“衣服是娘备好的,我看荷包与衣服颜色不搭就没带。”
夏姜芙念他们第一次出远门,怕他们走散了,四兄弟的衣服款式颜色一模一样,夏姜芙让他们每天都穿成一样,这样外人一看就知他们是亲兄弟,他和顾越武是双生子,小时候就是穿一模一样的衣服长大的,习惯了。
顾越流哀叹了声,问都不问顾越武了,连顾越泽都没带钱,更别论顾越武了。
顾越武见顾越流不问自己,兀自道,“我也没带钱。”
顾越流猜着是这么个情况,忍不住仰天长叹,“命苦啊。”
马车内其余三人沉默。
顾越流趴在车窗上,心不在焉看向前边马车盖上晃动的流苏,一道闪电划破天际,豆大的雨珠啪啪落下,顺着流苏滴落成帘,天空骤然阴暗,他放下车帘,脑子灵光一闪,“三哥,机会来了,到了前边驿站,趁着天色昏暗,我拽几个荷包过来。”
“上回偷夫子的花没吃够教训是不是?”顾越白嘴唇一动不动反问道。
顾越流不吭声了。
“偷来的荷包哪有他们乖乖拱手送来的有?六弟,到了驿站,你把6宇,郭少安,秦落叫到我屋里。。。。。。”顾越泽嘴角一翘,手下动作愈缓慢仔细,完了推开顾越白,“五弟,你来。”
顾越武靠向顾越泽,身子一歪,躺在他腿上,“三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嗯,三哥让你们富甲一方。”顾越泽大言不惭道。
同一时间,其余马车内的少爷们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生。
果不其然,外边小厮说一时半会找不到歇脚的地儿,只得继续往前行,想到这遭淋雨都是顾越泽害的,心头没少骂人,雨越下越大,雨拍打着车壁啪啪作响,盖住了四周的车轮声,加之不时的闪电惊雷,少爷们心头害怕了,掀起车帘,扯破喉咙似的喊了起来。
李良和魏忠骑马而行,二人早已湿透了,雨势密集,如涓涓流水从他们脸上淌过,眼睛都睁不开,听说好几位少爷闹脾气要找地落脚,二人破天荒骂人,“老子还想着地休息呢,前不着村不着找店的,谁要有本事自己找地去。”
方才天儿还好好的,忽然乌云密布,雨下倾盆,怪得了谁?
又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总算看到树林掩映中的寺庙,二人喜出望外,转身吆喝着左拐,雨势滂沱,淹没了他们的声音,二人索性不喊了,他们过去,后边自然会跟着的。
说是寺庙,其实早已荒废了,杂草丛生,墙壁残破,一间大屋子,还不知漏不漏雨,绕是如此,马车一停,少爷们迫不及待下车朝屋里跑,一个人坐车上太恐怖了,轰隆隆的,不知外边生了何事,他们要组队,要结伴,不要一个人坐马车,太恐怖了。。。。。。
顾越白接雨水在马车里洗了脸,四人不急着下去,而是议论起屋子容纳得了多少人,顾越流道,“我看秦家少爷跑得最快,肯定是想占个好地方,我们下去来不及了,会不会分到漏雨的地儿?”
如果是那样,不如待在马车上呢,至少不会受雨淋。
顾越泽透过一角缝隙望了眼屋里的情形,“没准会,我们就待马车上吧,翻翻书籍,到晚饭了再想法子。”
于是,四兄弟决定在马车里看书,书籍记载的是西南盛产的花草药材,找来给夏姜芙补身子用,夏姜芙生顾越流遭了罪,此后身子大不如从前,平日看着还好,但比旁人容易中毒,上次在南园中毒就是这样。
矮几上亮着烛火,四兄弟围着本书翻阅起来。。。。。。
寺庙里,李良和魏忠忙得焦头烂额,官兵说装绸缎的那两马车车轮卡住了,雨水聚积,会淹着马车里的绸缎,他们刚吩咐人合力把马车推上来,没来得及喘口气呢,就有小厮匆匆忙跑来禀告,说不见他们家少爷的马车,二人又吩咐官兵去找,寺庙在树林里,他们喊过左拐,估计车夫没听到,一根筋赶车。
李良派人顺着官道追人,清点随行的少爷,惊恐地现,顾家几位少爷也没跟过来,命人找顾府下人,下人们也不见踪影,李良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大喊道,“来人啊,谁见着长宁侯府的人了?”
长宁侯府有三辆马车,一辆供少爷们坐,一辆装的是衣衫瓶子,还有辆是四个小厮和一位妇人,顾越泽他们没跟过来不足为奇,雨下得大,他们不会注意外边的情形,但下人们没理由啊,他们的指责是保护主子,不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怎么保护?
所以,顾府的下人该现他们左拐了才是。
李良将事情从心里过了遍,得出个让他很不痛快的结果:顾越泽故意和他作对不来避雨的。
思及此,他也不找人了,长宁侯府的少爷,走到哪儿都是吃香的,只是面子上还要过得去,他随意打个小兵出去找了。
不一会儿,走失的少爷回来了,屋子升起了火堆,往日为了房间大打出手的少爷们不吵了,不闹了,安安分分围着火堆烤火,李良和魏忠换了身清爽的衣衫,命人挂炉子烧水,看这雨,估计还要下一会儿,天很快就要黑了,今晚只得再次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