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姜芙回以个灿烂的笑容,这么出大戏她哪儿舍得错过,给秋翠递了个眼色,后者上前拉着宫人到一边,掏出个银镯子塞到对方手里,“我家夫人性情洒脱恣意,爱凑热闹,往后有什么消息,还得多靠你传达了。”
宫人摇头推拒,但秋翠已松开手,扶着夏姜芙进了门。
姹紫嫣红的人群中央,柳瑜弦和傅蓉慧怒目而对,柳瑜弦着海棠红衣衫,傅蓉慧着鹅黄色长裙,一红一黄,仿若闪着光,周围是群婀娜多姿的小姑娘,此刻正掩着手帕,梨花带雨哭着,夏姜芙啧啧喟叹,“好好的妆,都哭花了,别哭了。。。。。。”
站在群花花绿绿的人堆里,妆容素雅的夏姜芙格外打眼,正抹泪的姑娘们抬头看了眼,认出是夏姜芙,听话的掖了掖眼角,止了哭泣。
柳瑜弦侧目,嘴里不屑地哼了声。
她就说为何向来爱着艳丽服侍的夏姜芙改了性子,估计早料到云生院的情形,反其道而行穿身颜色厚重的衣衫,吸引众人注目,这心机,深得没法说,她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我看看热闹,听说这院子年纪最大的人吵起来了,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不知辣姜怎么骂人。”夏姜芙嘴角噙笑,注意到柳瑜弦手背上有几处抓痕,再看傅蓉慧,同样如此。
夏姜芙挑眉,“怎么还动上手了?一大把年纪,不怕闪着腰了啊?闪着腰可是大事,内务府总管听说了吧,被人撞得闪了腰,休养好些时日都不见好呢。”
一口一个年纪大,夏姜芙还真是懂戳人痛处呢,在小姑娘跟前故意提她们年纪,想说明什么?柳瑜弦脸色一沉,眼底闪过狠戾,杏目圆睁,恶狠狠瞪着夏姜芙。
夏姜芙当没看见,自顾说道,“对着群小姑娘就借题挥,怒不可止,府里一帮庶子庶女,怎么没听见你们作?”
还以为多优雅娴淑呢,一群小姑娘都忍受不了,那平日还满嘴的端庄持重,善解人意,不就是装给外人看的?
狐假虎威。
夏姜芙轻蔑的扯了扯嘴角,对二人做派不屑一顾,朝几个小姑娘道,“为了云生院的安宁,你们去西吧,过去种种就当是一种经历,过好当下和未来才是正经。”她大手一挥,吩咐人领着她们去西,柳瑜弦和傅蓉慧对视眼,哼了声,没反对。
算是默认夏姜芙的做法。
与其让对方时不时给自己添堵,把人交给夏姜芙好些,起码夏姜芙不会三天两头带着人到她们跟前晃。
二人眼下哪能想到夏姜芙才是最深藏不露的?待夏姜芙拿着本她们相公的嫖。娼录招摇过市,她们才恍然大悟,明白今日做了多么愚蠢的事儿。
当下,二人想不到以后会生什么的,只觉得夏姜芙不那么碍眼了。
依着眼下的局势,继续闹下去,传到皇上耳朵里,难免认为她们争风吃醋有辱身份,京城上下也会议论纷纷,夏姜芙出来打圆场再合适不过,云生院里,除了夏姜芙,无人在她们跟前说得上话。
甭管夏姜芙抱着什么目的,起码给了她们台阶。
识时务者为俊杰,柳瑜弦和傅蓉慧没再争执,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傅蓉慧叫着手底下夫人准备离开,柳瑜弦也唤兵部侍郎夫人到跟前叮嘱相关事宜,二人神色严肃,互不搭理,夏姜芙意兴阑珊,她来看热闹,这么快结束了?她们除了丈夫还有儿子啊,就不想知道谁伺候过她们儿子?
还真是丁点好奇心都没有。
云生院有许多宫里的眼线,加之侍郎夫人们在,柳瑜弦和傅蓉慧打翻陈年老醋的事自然而然传到了外边,太后让二人进宫问话,指明夏姜芙一起,夏姜芙找个借口敷衍了过去,别看她一天没做多少事,可不轻松,添了二十多人,围着队列逛圈逛得头疼,好在打板子的事交给梁夫人做的,不然她更累。
刚回府,顾越流就兴冲冲跑了回来,打听云生院的事,夏姜芙一只手挽着顾越皎,一只手挽着顾越涵,腾不出手摸顾越流,缓缓道,“十几岁的小姑娘居多,年龄最大的也才二十五,小心翼翼站着一动不动,挨了手板子不敢声,咬着下唇落泪,可有了,和书院的夫子打人时的情形差不多吧?”
顾越流神采奕奕,一双眼眸灿若星辰,“娘打她们了?”
“娘不打人,让梁夫人打的,她力气大,打人疼,让那些人长长记性。”夏姜芙笑眯眯道。
顾越皎和顾越涵身量高,她微微曲腿就能偷懒不用走路,她走几步就曲腿休息会儿,今个儿走太久了。
顾越流眼里流光溢彩,追着夏姜芙继续问,“梁夫人是不是像书院的夫子那般威风,眼神扫过去,顿时鸦雀无声的那种?我听说梁夫人力大如牛,一拳能打死野猪,那些姑娘娇滴滴的,岂不是很容易没了命?”
夏姜芙想了想,告诉顾越流真实的现状,“娘觉得吧,她们好像更害怕我,我巡逻检查时,她们个个昂挺胸,纹丝不动,我不在,梁夫人就说有几个姑娘不规矩。”
顾越流狐疑,上上下下打量夏姜芙几眼,夏姜芙容貌精致,双眸盈润,气质温婉,配着身暗紫色蔷薇花服饰,更显平易近人,很难让人生出厌恶,更别论忌惮害怕了,他觉得夏姜芙肯定是说笑的,“娘生得随和,谁会怕您?”
反正他才不怕呢。
“娘哪儿知道?书院快开课了,你休沐的时候,娘带你去云生院转转,你帮娘守着她们,教她们规矩。。。。。。”夏姜芙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顾越皎打断了,“娘,男女授受不亲,六弟去那种地儿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