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好像再责怪一个挑事的晚辈,周鹭诧异,抬眼,黎婉眉开眼笑的将碗推到盘子边,挑了大半碗米粉,又舀了一勺汤,咧着嘴,笑得比外边的腊梅还要好看。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弯了起来,他们两人关系好,侯爷是给黎婉台阶呢。
秦牧隐吃了一个小馒头就不动了,紫兰递上巾子,秦牧隐擦拭完了搁在桌上,“今日我要去趟承王府,你们逛着,中午请了三叔大堂哥二堂哥一起,我们在聚丰酒楼用膳!”
现在时辰不早了,铺子里好货多,黎婉一时半会怕挑不出什么,中午若回来吃,一来一去麻烦,在酒楼用了午膳下午接着淘货也省事。
周鹭说了秦渊的去处,“你三叔今日出门拜访朋友,估计要晚上才回来,你忙你的……”下边周鹭不知道说什么了,她下意识以为秦牧隐是要请客,细细一听,现他是是担心黎婉,若是拒绝了,不是替黎婉回绝了秦牧隐?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中午的时候再说,你们在铺子转着,到时我让全安来接你们!”三叔要拜访的那位朋友他也认识,中午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三叔去了就明白了。
周鹭脑子一转就猜到肯定那户人家出了事,笑着点了点头。
黎婉走到门边身子哆嗦了下,秦牧隐皱眉,吩咐紫兰将狐裘大麾给黎婉披上,黎婉侧目,周氏穿了身普通的大衣,手插在手炉里,脊背直,面色轻松,风吹过来时,她还露出愉悦的表情。
黎婉穿好大麾,学着周鹭,可是不行,她还是觉得冷。
周鹭一人打着伞,秦牧隐和黎婉一把,周氏走在前边,黎婉苦着脸和秦牧隐说,“堂嫂会不会觉得我太娇气了?她好像一点都不冷的样子。”
前边的周氏也听到了,她心里好笑,堂弟妹真是妙人,她肯定是冷的,不过从小没见过雪,心里高兴,现在让她脱了大衣走她都不会像黎婉一般畏缩着身子。
“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着啊!”秦牧隐拿他的大衣盖在两人身上,周鹭心思透彻既然走在前边就不会转过身看他们,他搂着她身子,笑道,“你试着挺直脊背,抬起头,一点也不会觉得比这样冷!”
黎婉坚决不尝试,光是风刮在她脸上她就受不了。
走了片刻就是回廊,秦牧隐收了伞,靠着墙,风总算小了,黎婉才敢挺直身子,穿过弄堂,见李芳芷带着丫鬟站在那里,黎婉身子不自主哆嗦了下,李芳芷上身一件袄子,下身一件冬裙,比起她,太单薄了,而且,她站在台阶上,没有拿伞挡着风,她又哆嗦了下。
李芳芷转过身来,脸上笑得开心,“大嫂,弟妹,还真是等到你们了,左右无事,我也随你们出去转转吧!”
李芳芷被连氏禁了足,昨晚得知周鹭和黎婉要出门她就来了心思,无奈今日起得晚了,给连氏请安的时候周鹭已经去画闲院了,她派丫鬟盯着,她们要是出来了通知一声,丫鬟说一直没等到,李芳芷担心错过二人才来这边等着。
还好,她们还没出门。
李芳芷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周鹭身旁,手挽了上去,“大嫂,那日是我脑子糊涂了,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要和我一般见识……”说着又给黎婉和秦牧隐见礼。
黎婉拉着她的手臂,“堂嫂,你太见外了,一家人不讲虚礼。”秦牧隐是侯爷,李芳芷行礼的话礼节上没错,可是见外了些。
秦牧隐点了点头,迈大了步子,“中午全安来接你们,我先走了!”周鹭和李芳芷与他一道说出去不太好听,走了两步,吩咐全安把伞给紫兰,他以为一把伞就够了,没想着会遇到李氏。
黎婉拒绝,“侯爷,你打伞就成,我和堂嫂一把,再说,也不远了!”
侯府的走廊不是顺墙而建,与各个院子也不相通,故而走一段路是走廊,一段后又不是。黎婉担心秦牧隐的伤口,斜睇了全安一眼,全安会意,拿着伞跟在秦牧隐身后。
秦牧隐走得快,李芳芷说话的时候只看到他的背影了,问黎婉,“刚才你们一起来,侯爷与你一把伞?”
黎婉微微红了脸,周鹭打圆场道,“侯爷身上有伤,堂弟妹要扶着些,二弟妹,今日你可想好了买什么没?”婆婆的意思是让她把三房的三份礼一并买了,李芳芷目光短,送出去的礼寒碜了丢脸的也是整个三房。
李芳芷不过想走走,买什么还真没想好,而且,她手里能用的银子不多,来京里的时候,贴己钱都给她母亲了,身上哪有钱买东西,她看着黎婉,“堂弟妹想买什么?”
黎婉把给小王爷买礼物的事说了,李芳芷脸色不好看起来,强颜欢笑的盯着周鹭。
周鹭叹了口气,解释,“母亲给我了银子,以为你走不开,让把你们的一份力一并买了,没想着你会来!”
黎婉不好说话了,下台阶时,周鹭撑了伞,黎婉缩着身子,过意不去,伸出手,“堂嫂,我来吧!”
看她单薄的小身板,周鹭忍不住打,“你还是缩着脖子吧,要是冷乐,堂弟该怪我让你吹冷风了……”
周鹭的意思说她怕冷,侧目,瞥见她小脸通红,明显是羞的,想到她走在前边,后边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以秦牧隐疼黎婉的程度,二人之间肯定生了什么,不由得笑了。
黎婉以为周鹭看见秦牧隐的举动了,羞涩得无地自容,头埋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