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汤一直炖着,承王手一抬,“快去把参汤给王妃端来!”
“王爷,产婆说王妃现在不能大补,普通的荷包蛋就好……”
承王丝毫没起疑,很快,宫人就端着荷包蛋来了“将碗递给紫兰,你退下!”承王吩咐,他叫秦牧隐和黎婉来就是防着中途出什么事儿。
紫兰接过碗,先拿汤匙搅拌了两下,取了头上的银簪子试了试,确认四个蛋没有毒了才端进去。
这是黎婉要求的,万一有人借她的手给承王妃下毒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着大家的面先试清楚了,要是试出了毒,说明王府的人有问题,如果没有,那经过紫兰的手,有毒她认了。
紫兰做事老派,承王却是眸色一深,这点他竟然没有想到。
秦籽韵现在意识模糊,黎婉觉得和之前的产婆有关,她让其中一位产婆仔细看过了,离生孩子还有一会儿,可是,那名产婆却一直嚷着用力用力,秦籽韵用力过后就是疲惫,到了真正生孩子的时候,肯定没力气了。
又等了一会,估计肚子开始痛得厉害了,秦籽韵睁开了眼,黎婉不敢拿下她口中的布料,试探的叫了两声,“王妃,认得出我是谁不?”
秦籽韵苍白着脸,扯出了一个笑,眼神清明,黎婉莞尔,取下她口中的布料,“先不要想,吃点东西,孩子还在你肚子里……”
秦籽韵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只听到尖锐的叫她用力的声音,以及后边黎婉的那句有人要害她的孩子的声音,下意识的朝着肚子看去,凸凸的大块。
吃了东西,黎婉让她别说话,黎婉张开嘴,慢慢的说着平日秦牧隐给它说的故事,她的语气放得缓,声音压低了,担心秦籽韵又咬嘴唇,继续往她嘴里塞了布料,不过她人是清醒的。
黎婉给产婆打着眼色,待产婆比划手势的时候,黎婉猛然抬高了声音,“王妃,用力,跟着我的声音,来,闭着眼睛,吸气,呼气,来,用力……”
产婆比划一个手势,黎婉就让秦籽韵用力。
如此过了一刻,终于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婴儿的啼哭声,然后是咔嚓的剪刀声。
产婆声音大了,“是小王爷,恭喜承王,是个小王爷呢!”产婆心里是真的高兴,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但是不如刚才那名刘…嬷嬷地位高,当时,王妃被送进来后,刘嬷嬷让她们剩下二人站在一侧,刘嬷嬷是皇上亲自派下来的产婆,她自是不敢不听,听着刘嬷嬷喊得大声,她也以为承王妃快生了,结果竟是虚张声势。
她不敢往下想,要是承王妃掏空了力气,孩子生不下来会出什么事,索性,孩子好得很。
外边的人,有人松了口气,有人恨恨的咬了牙,守在承王府的公公急急忙忙回宫禀告去了,顺便说了产房外的事。
婴儿哭声小,黎婉担心有问题,产婆解释,“刚生下来的孩子声带还没有打开,渐渐就好了!”
秦籽韵看了眼孩子,脑子里没了睡意,孩子已经不哭了,脸上红彤彤的,产婆又解释了两句,抱着孩子出去了,承王看到孩子高兴不已,过了没多久,皇上,皇后,锦妃来了。
皇上看着孩子,连说了三声好,旁边的靖康王和安王脸上挂不住了,面上还是说着恭喜的话。
黎婉伺候秦籽韵喝了鸡汤才出来,此时,她身上有些狼狈,衣衫褶皱了,身上出了一圈的汗,脸上的妆容也花了,给皇上皇后锦妃请了安,退到秦牧隐身边站好。
皇上心里高兴,当即给小王爷赐了名字,刑哲修,字启年。
承王跪拜谢了隆恩,皇上不仅赏赐了承王府许多东西,连带着黎婉也得了不少,回府的路上,秦籽韵还神思恍惚得很,黄金百两,良田千亩,也就说,她也有钱了?
内务府的动作很快,黎婉刚回到画闲院,内务府的人已经抬着黄金来了,上边还有一个册子,公公又读了一遍圣旨,黎婉头重脚轻的接过,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皇上高兴不已,多少年没见皇上笑得这么高兴了!”回了宫,皇上歇在了锦妃宫里,这是,祖凭孙贵呢。
黎婉吩咐紫兰给公公了一个银袋子,回屋去了。秦牧隐和公公说了两句话,送走了人才回了屋子。
折腾了这么久,已半夜了,屋里没有人,偏房传来了水声,秦牧隐吩咐紫兰把药盆端进来,他已经可以自己换药了,换好了药,又去隔间洗漱好了才回来躺在床上,黎婉出来了,秦牧隐的目光一下注意到她手上的几颗牙印上,已经变成了紫色,中间夹着红色的血丝,在她白皙的手上很是狰狞。
黎婉头还没干,拿了本书又去了偏房,再回来时,屋里只留了一盏灯,秦牧隐手枕着头,神色宁静,黎婉上了床,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今日累得不轻,闭上眼,片刻他推开她起身了,黎婉困得紧,粘着枕头也不想动了,感觉他抓着她被咬的手,然后,一股清凉贴到了她手上,睁开眼,他手上该是抹了药膏,正给她涂抹着被咬的地方。
“说说今日产房生了什么事?”秦牧隐给她擦了药,转身熄了灯,把她懒在怀里。
黎婉三言两语说说清楚了产房的事,嘟哝了两声,又睡了。
秦牧隐闭着眼,听到她呼吸均匀,估计是累坏了,手探了探被子里侧,确认她盖好了才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