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鸦雀无声,刘昭仪小产后,整日闹他闹得不止,长公主还出幺蛾子,仁和帝手一挥,“罗老说的在理,可是,公主要有公主的样子,既然犯了错,还是安安心心悔过比较好,传朕的旨意,三年内,长公主府的帖子,大家不必理会!”
“吾皇英明!”舒岩躬了躬身,大声道。
罗老面色一僵,跟着说了句吾皇英明,退回去,不说话了。
长公主做了什么,罗老心里明白,太后不让塌插手是担心皇上对付罗家,对皇上有恩的人是太后,不是长公主,也不是罗家,当年,几派争斗得厉害,罗家没有站队,而且,皇上多次暗示,他也没回应,罗老身处朝堂几十年见得太多了,因为站错队而从京里消失的人家,罗家有了今日的地位,已经够了,要更上一层楼,就是踩着皇上的底线了。
长公主每日被拘在府里,好不容易想到法子把人请进府这么一番,到了她的府里,要拿捏一个人还不容易,没想到舒岩竟把事情闹到皇上跟前。
摔了一套她最喜欢的瓷碗,华浅还不解气,冷冷的看着她的大宫女,“长驸马呢?”
大宫女是在阿菊出事后才进屋伺候的,长公主有怪癖,屋里只要一个人伺候,她们虽然身为大宫女,平日都在屋外候着,长公主需要奉茶了或者是端水盆了她们才能进屋。
她记得有一次,阿梅听到里边有动静,阿菊不在,以为长公主有什么吩咐,推开门自己走了进去,然后,就听到阿梅的尖叫声,她欲进屋被阿菊叫住了,“不准进,没有长公主的吩咐,你们进去是要找死吗?”
阿菊进去了,然后,是吩咐她们进屋的声音,她们走进屋了,阿梅已经断气了,至此以后再也不敢随意进出长公主的屋子,里边有什么,大家都害怕得很。
想到过去的事,她身子不由自主的打颤,长公主这些日子脾气越来越大了,声音都带了颤音,“长驸马出去了,说是陪朋友去庄子上住几日,月底回来!”
果真,又是噼里啪啦瓷器摔地的声响,“好,真是好极了!”
长公主憋着气无处,知道不用去长公主府的黎婉暗暗松了口气。
老夫人说以后把帖子直接送到画闲院来,她斟酌着要不要去,直接叫管家备礼就好,黎婉应下,老夫人每年三月都要去云隐寺拜佛上香,要到四月才回来,黎婉吩咐管家把帖子拿过来,三月的帖子有两个,都是她不熟的人家娶亲,问了问管家,管家说平时与他们没有来往,可以不用理会,备一份礼就好。
下午,元氏来了,相比过年时两家人坐在一起,元氏苍老了许多,眼角的细纹明显,一脸疲惫。
“婉儿,老夫人是不是身子骨不好了,我去静安院她也没出来!”元氏如何不知老夫人躲着她?可是,她也是没有法子了,要是容许林氏进门,做平妻,以后,她在京里的圈子里还能有什么脸面,再说,府里还有小的要说亲,以后谁敢嫁给他儿子?
秦籽韵上边的姐姐,下边的妹妹都已经成亲了,还剩下一个弟弟,今年才十二岁,虽是要等两年,可是,元氏一直掌家,管理着后宅,旁人都以为她有手段,将尚书府大理得井井有条,允许平妻进门,大家只会嘲笑她拿捏不住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子,况且,平妻,大户人家都没有这种说法,她给林氏一个贵妾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
黎婉给她倒了一壶茶,给旁边的紫兰紫薯使了眼色,见她们出去关上门了,才幽幽开口,“老夫人这两日身子骨不舒服,说是季节关系,过段时间就好,二叔母要是不嫌弃我,什么事与我说说可好?”
元氏抬头,看了她一眼,心底叹气,黎婉是个作不得主的,上次她就看出来了,一家人在一起团年,黎婉处处小心翼翼陪着老夫人,生怕饭菜不和老夫人口味了,汤烫了,没有哪个媳妇像她温顺了。
“还不是你二叔的事,做出那么丢脸的事就算了,停职在家不好好反省,又闹出这一茬,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皇上不会怪罪他,管不了家里边的事跟我怄气呢!”
黎婉不好接话,今年年尾,秦淮就要被降职了,她不好说,而且看秦淮的反应,他好像也不在意。
元氏念念叨叨说了一通才问黎婉,“婉儿,你心地是个好的,可否让老夫人劝劝你二叔,都说长嫂如母,老夫人要真是开口了,你二叔多少会顾及着一些!”
黎婉不吭声,秦淮不会顾忌老夫人,顾忌秦牧隐倒是有可能,一脸为难,不知所措道,“老夫人平日很少出门,况且,已经分家多年了,老夫人怎么能管二叔的事,要是传出什么闲话,我可就罪过了!”
元氏想想,还真是这样。
她去承王府好几次才见着秦籽韵,她愁得焦头烂额,秦籽韵倒好,只说一切看秦淮的意思,元氏以为秦籽韵还在为当年的事计较,劝了一通,见不管用,才想着来侯府求老夫人的。
当年,她强行分家的确不对,可是左右是一家人啊,老夫人现在避而不见,也是拿这件事报复她当年的狠心,是的,的确是她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差点害了秦牧隐。
黎婉见元氏愁眉不展,也不开口了,左右秦牧隐说了她是个没主见的,元氏不会为难她,她就陪元氏听她念叨就好了。
傍晚的时候元氏才离开,黎婉听到了不少关于以前的事,元氏说她当初错了,不应该在侯府最艰难的时候分家,当时侯府面临着什么她并不清楚,以上辈子她和秦牧隐的关系,隐牧隐也不会与她说。